說來奇怪,你和廣播惡魔在一起時,似乎總是會麵對這樣的境況。
像是漫長的沉默,亦或是脫口而出的辛辣回懟——
但向來以長輩自居的罪人領主,確實很少像對待外人那樣對你。
……又或者說,對待同性和異性,他各有一套自己的態度和規則。
老派的洋紳士似乎總是習慣性地將男人們都視作某種未開化的、粗魯的野蠻人。
很顯然,他更喜歡女士們之間柔軟的話題,以及總是恰到好處的情緒承托……
不過,雖然對待同性基本沒什麼好臉色,但阿拉斯托自己確實是個很會享受的男人。
但或許,這也是一個出身三十年代燈塔國的廣播明星,願意主動進廚房幫你做些瑣事的原因?
……哪怕這些事微不足道,但這些行為確實能夠體現他“紳士”的那一麵。
就像某種最省事,也最簡單的精裝修。
你用餘光冷淡地掃過好像有多動症的溫迪戈。
他此刻正用手百無聊賴地玩弄著你放在一旁的餐具,就像一隻試圖將水杯推下台麵的壞貓。
雖然不會為了什麼人而主動把自己的手弄濕;但是在你們陷入相視無言的沉默後,阿拉斯托熟稔地將瀝水籃騰空,而後輕車熟路地放置在了旁邊的水槽上。
正如你的習慣。
……所以你姑且願意默認他可以留在廚房。
但這大概不是阿拉斯托想要的。
大抵是因為實在沒什麼事乾,一直不太喜歡浪費時間在這種事情上的男魔在你旁邊有些不滿地開口“所以,你打算就這樣一直沉默下去?”
“我必須得說,與其陪你在這裡浪費時間……也許在你把飯做好之前,我尚且有些時間出去尋找些樂子。”
說完,不甘寂寞的溫迪戈立馬如同耀武揚威的食肉動物般勾起爪子,尖牙也呲了起來。
還未等到他話音落下,一股難以忽視的邪惡力量立馬裹挾著些許符號在他周身漫溢而出,就像某種暴虐的蓄勢待發。
……
還真是熟悉的威脅姿態啊。
麵對罪人領主猙獰可怖的惡魔麵孔,你不動聲色地清洗著自己手中的東西。
“悠閒的時光總會令我更渴望鮮血——廚師小姐,我想你應該已經很了解我了吧?”
“……”
阿拉斯托當然知道你根本不關心惡魔之間完全不友好的“禮尚往來”。
他有些無趣地夾著自己的手杖站在旁邊。
在你沉默的時間裡,男魔漫不經心地順起一縷你的頭發,像卷電話線般慢悠悠地玩著。
“說重點,彆彎彎繞繞的,你想知道什麼就直接問。”
頭也不抬地你聽著阿拉斯托這些華麗卻諷刺的辭藻,腦袋裡疼的嗡嗡作響。
你覺得自己就像被什麼人,用彩色糖紙包裹起來的尖刀不懷好意地指著。
……真令人難過,這麼混蛋的家夥既是夏莉的客棧住客,是你的合作夥伴……也是傳聞中救了你的惡魔——
而且還是特彆會告狀和裝無辜的那種!
你抓著食材的手毫無預兆地收緊了一瞬。
“噢~!很好!看來你確實了解我。”
“我喜歡你的直白!”
見你這麼坦然,心情“聽”上去還不錯的罪人領主聞言,立馬有些意外地瞪大了眼睛。
阿拉斯托似乎並沒有因為你略顯無禮的視而不見生氣。
他就隻是優雅的雙手抱胸,施施然地靠在了你身旁的櫃子上。
就像很早很早以前他坐在天台上詢問你那些他蓄謀已久的問題。
“那麼,我想知道■■■小姐為什麼會突然來小惡魔城?我想我們之間應該不太需要‘探親’這種過家家一樣的說辭——”
“畢竟我想小姐你是聰明人,你應該清楚這不是合適的理由。”
正對著你側臉的廣播惡魔眯起眼睛,單刀直入。
他意味深長地笑著,饒有興致地凝視著自己麵前神色如常的東方罪人。
就像一隻在暗中打量獵物的野獸。
“噢……還真是銳利的疑問。(oh,sharp)”
麵對溫迪戈近乎質問和命令的口吻,龍女的回複沒有任何猶豫。
“不過,可惜,現在還不是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
但她回絕了。
“……”
很顯然,兩位聰明人彼此之間都明白這個問題問的是什麼,答案又是什麼。
……哪怕最先開口的罪人領主字句曖昧、模糊不清。
可東方罪人卻直接終止了這場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