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衍沉站在房門外。
右側的儘頭是一扇玫瑰花窗,窗前擺了張複古的木色鬥櫃,鬥櫃上空空蕩蕩。
從前的從前,鬥櫃上有一隻媽媽很喜歡的白瓷花瓶,每次和媽媽回來時,白瓷花瓶裡都插滿了嬌豔的鮮花。
她很喜歡那些花。
每次都會抱起他,笑吟吟的讓他湊到鮮花前去聞一聞。
時間一點點過去。
夜幕徹底降臨。
陸衍沉才緩緩回過神來,輕輕推開了房門。
室內很安靜,隻有臥室裡開了一盞小小的燈。
他走過去,見許留夏蜷縮著,背對著門睡在床上。
他腦海裡,浮現出中午她躲到外婆身後,望向他時恐懼的模樣。
陸衍沉不想她也怕他。
又站著看了片刻,他還是進了臥室,脫下外套後,他躺到許留夏身邊,又輕輕的將她抱進懷裡。
懷裡的身體,有片刻的僵住。
陸衍沉的心,像是被刀子不斷的捅刺著。
因為見過她心甘情願的樣子,所以她的一點點抗拒,他都能輕易察覺。
“我知道你沒睡。”陸衍沉緊閉上眼,又埋首到她脖頸之間,低低的說了句,“留夏……我知道錯了。”
許留夏抿緊了唇角。
眼眶莫名有些發酸發脹。
她和陸衍沉,從一開始就是一段畸形的關係。
她當陸衍沉是沈尋的替身,傾注下對沈尋的全部愛和思念。
陸衍沉為奪回陸氏,被逼和他最討厭的啞巴完成婚約,心裡同樣放不下山盟海誓過的許珍妮。
從何開始談對錯?
現在,她隻想擺脫掉這段畸形的關係,回歸到普通的生活中去。
許留夏沒有回應。
陸衍沉也沒再繼續說彆的,他幾天沒怎麼合眼,身心都疲憊不堪。
此刻擁著許留夏,任由她身上的氣息將他的身體和靈魂包裹,好似找到了心安之所。
沒一會兒,陸衍沉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清早。
陸衍沉睡醒時,身邊已經沒許留夏的蹤影了。
他莫名一驚。
立馬爬起來找人。
不在臥室,不在洗手間,也不在小客廳裡。
每找一處,陸衍沉的慌亂就多一分。
直到他光著腳衝下樓,在餐廳看到了許留夏,他提著的那口氣才散掉,心也瞬間放回了肚子裡。
“你的人裡三層外三層的守著,她跑不掉。”謝老太太正在修剪,花房裡剛剪下來的鮮花。
陸衍沉“……”
許留夏不理他,慢吞吞的吃著她的早餐。
陸衍沉見狀,又轉身回去。
過了一會兒,洗漱好,換了身居家服重新回到餐廳時,正好看到許留夏和老太太打手語“二嬸是這樣說的,事關我爸媽的生死,我得去見她。”
“蘇秀梅和你說什麼了?”
陸衍沉蹙著眉,大步流星的走過去。
許留夏看了他一眼,垂眸低頭喝牛奶,看起來並不打算理他。
“沒你的事兒,你怎麼穿成這樣,不去上班嗎?”老太太白了一眼陸衍沉。
“休息。”陸衍沉直接走到許留夏跟前。
她不看他。
他就直接將她的餐椅轉了個方向,正對著他“你和我鬨脾氣可以,但不管蘇秀梅說什麼,你都不準去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