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留夏的思緒轉得飛快。
她回想起沈尋剛到玻璃海鎮的時候,對玻璃海鎮的飲食很不喜歡,那時她隱約聽院長和生活老師討論說。
這個小孩應該是從北方流浪過來的。
和沈尋的關係好起來之後,但凡許留夏有外出比賽的行程,沈尋絕大部分時候都會跟著一起,唯獨去京市以及京市附近的城市。
許留夏從前並沒多想。
沈尋的理由都很合理,考試周、要去競賽等等。
再往後,就是上大學的問題。
沈尋的成績非常好,學校評估之後建議他報京市這邊的兩所頂級學府。
可沈尋說什麼也不願意,最後報了閩省省內的一所頂尖大學。
為此歐麗琴生了好長時間的氣不和他講話。
閩省的學校雖然好,可和京市的頂尖學府是沒得比的。
她希望她的孩子們,都能飛得高高的遠遠的,說是生沈尋的氣,其實更多的是替沈尋遺憾。
零零碎碎的記憶拚湊在一起。
許留夏驚出一身的冷汗。
阿尋一直以來都在遠離且抗拒京市。
且他提及從前說的是……他是父母不要的殘次品,說明他對父母從前是有記憶的。
殘次品……
“留夏,你也想幫沈尋找到他的家人對不對?”耳畔忽遠忽近的傳來老太太的聲音。
她一邊說,還要來抓許留夏的手。
許留夏眼前是沈尋說自己是殘次品時的樣子,無端生出一股惡心感來,不願意被謝老太太觸碰。
下意識退後一步。
好巧不巧。
她這一退後,撞翻了茶桌上的一個擺件。
煮開的滾水被擺件打翻,滾燙的水直接潑灑而下。
許留夏一驚。
下意識伸出胳膊拉開謝老太太,一部分原本要撒到謝老太太身上的開水,落到了許留夏的手背上。
“啊——”許留夏痛呼。
“留夏!”謝家夫婦也跟著驚呼。
陸衍沉回到家,就聽傭人說,老爺子和老太太到了,正和許留夏在茶室說話。
他立馬過去,剛到門外就聽到許留夏的慘叫。
他趕忙推門進去。
一眼就看到許留夏通紅的手背。
“怎麼搞的?”陸衍沉快步上前,拉著許留夏的手,到了茶室的水吧跟前,打開冷水衝她被燙紅的手背。
許留夏呼吸有些急。
抬眼看向眉頭緊鎖的陸衍沉。
是啊,這麼相似,仿佛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兩個人,怎麼可能毫無血緣關係呢?
沈尋如果是陸衍沉那個早夭的弟弟……
他在京市生活的那幾年,陸衍沉知不知道他的存在?
後來他為什麼會流浪到玻璃海鎮?為什麼沒人找他?
諸多的疑問,泉湧而出。
“很疼?”
陸衍沉見許留夏眉頭深鎖,心疼得不行,又喊王媽找沒有激素的燙傷膏來。
謝家二老站在邊上。
都頗為擔心的看著許留夏的手。
中途兩人交換了一個視線。
剛才如果不是許留夏擋那一下,開水就會撒在謝老太太身上。
她……
也沒她表現出來的那麼痛恨他們……
二老此時的情感複雜極了。
須臾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