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留夏到底是見證了,陸衍沉壓垮陸耀華的全過程。
陸欣瑤也和她說過。
陸耀華是陸家相對正常的男人。
在外麵玩不玩女人她不知道,反正沒弄出過孩子來。
早些年生下女兒之後,他老婆的肚子一直沒動靜,他在外麵也始終維護著她。
看樣子是有些真感情在的。
就比如現在。
聽到許留夏的那些話,陸耀華的眼淚,從眼角滾落了下來。
這就哭了?
“聽說她出國之後,身邊就沒斷過年輕貌美的男孩兒,都是用你給的錢養著的。”許留夏繼續說,“不過,前陣子聽說她找到了真愛,要和那人結婚。怎麼說呢,真是讓人欽佩的大女人呢。”
比起陸衍沉來時,輕飄飄的一句他老婆改嫁了。
許留夏的字字句句,才更誅心。
“等你死了,你的綠帽子和醜事,一定會街知巷聞。”
陸耀華盯著許留夏,眼瞳之中似乎要恨出血來了。
“彆這樣看著我。”許留夏語氣放輕了一些,“要怪你就怪你的手下太廢物了,打偏那麼一點點,砸到我後腦上,我在那時候就該死了。天不亡我,是要給我機會為沈尋報仇,手刃仇人。”
許留夏話音落下。
袖口裡滑出一柄做工十分精致的匕首。
寒光掠過她美麗又堅韌的雙眼,鮮血飛濺到她潔白的外套上,洇開一片又一片,又重疊在一起。
老陳和李叔破門而入。
病房裡的儀器尖銳暴鳴,病床上血肉模糊的一片,陸耀華仰著頭瞪大雙眼,脖頸的大洞還在往外冒血。
許留夏喘息著,側目看向了一眼驚呆在原地的兩人,然後漠然收回視線,徑直進了病房裡的衛生間,她衝洗乾淨匕首,放回鞘裡,重新踹進外套口袋裡。
血腥味在這時翻湧上來。
許留夏胃裡一陣翻騰,她逼著自己忍了下去。
還不夠。
這才哪兒到哪兒啊?
“小姐!”
李叔站在洗手間門口,看著流水衝掉許留夏雙手上的血,自己傷得快死了李原亨都不見得掉一滴眼淚。
這會兒卻哭了起來。
“您這是為什麼啊,讓我來就行了!”
“那怎麼行?”許留夏臉色越發的蒼白透明,“我的仇人,我得親手殺。”
陸耀華死了。
心跳儀成了直線。
老陳都不需要再驗證。
這層樓的醫護蜂擁而至。
到了門口,又被老陳一聲吼了出去“都不準進來!”
“可是病人……”
“什麼他媽的病人,死了!”老陳又是一聲吼,然後到門口,一腳將被眾人推開的門踹上。
然後陰沉著臉,朝衛生間的方向去。
許留夏洗乾淨手出來。
正好對上氣勢洶洶,好似要吃人的老陳。
“為什麼?”老陳怒聲問。
“你喊什麼?”李叔立馬擋在許留夏跟前。
許留夏拍拍李叔的後背,然後走出來,看向怒火衝天的老陳“通知陸衍沉吧,原因我自然會告訴他。”
老陳雙手捏得咯吱咯吱的響“我就不明白了,哪怕之前因為珍妮小姐,少爺冷待過你,可他不是改了嗎?你在外麵偷人懷了野男人的孩子,他都能包容你了,你還要他怎麼樣?處處和他對著乾!!!明知道他不想讓陸耀華死得那麼輕鬆!!”
“陳大茂!”李叔立馬作勢要動手。
許留夏拉住了他“給陸衍沉打電話,讓他立刻回來。”
老陳咬牙切齒。
可這麼大的事情,他不可能瞞得住。
隻能硬著頭皮給陸衍沉打去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