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鳴川又看了一眼,不久之前他送回來的關於韓承澤的調查資料。
這會兒已經散落在書房的各處。
他正要開口問,接下來他要做什麼。
就見陸衍沉,拿起桌上的圖案精美的火彩盒,火柴擦出火花,隨後引燃了那張新鮮出爐的照片。
宋鳴川下意識開口“老板!”
“以後不用再跟了。”陸衍沉冷然道。
“可這個韓承澤……”
“那也是她活該。”陸衍沉冷聲打斷,將手裡燒著的照片扔到了一旁,“回去休息吧。”
宋鳴川卻沒動。
陸衍沉蹙眉看向他。
宋鳴川好似鼓足了勇氣“老板,您能放過聶桑嗎?我覺得就是韓承澤抓住了她什麼把柄在逼她,不然以她在您身邊的重要性,哪裡隻會做這點不痛不癢的事情?”
“是我不肯放過她嗎?”陸衍沉冷然一笑,“是她自己不肯放過她自己,鳴川,你該知道,我已經仁至義儘了。”
宋鳴川張了張嘴。
可想到他這段時間查出來的醃臢事,到嘴邊的據理力爭,最後都化作一聲歎息。
“我知道了。”他低聲道,“祝您新婚快樂,我先回去了。”
宋鳴川走後。
書房裡再度陷入讓人情不自禁生出恐慌的死寂。
陸衍沉一動不動的在原地坐了很久。
一直到淩晨三點。
陸衍沉才起身,回了他的臥室。
這裡是新的住宅,許留夏沒有來過,這裡沒有屬於她的任何氣息和痕跡。
衣帽間裡,婚禮要穿的禮服,熨燙妥帖穿在假人模特的身上。
是許留夏最喜歡的白西裝。
從前不知道,沈尋總穿白襯衫和白t恤,他隻以為是許留夏喜歡白色。
她越喜歡,他就越不穿。
終日黑衣肅殺。
他少有幾次在她麵前穿白色的襯衫,她每次都寸步不離的跟著他,眼神在他身上,看著看著好似沉迷了進去。
做夫妻之間的事,她也格外柔軟熱情。
陸衍沉理所應當認為,一切都是因為許留夏對他濃厚的愛。
現在再想,他和小醜沒什麼兩樣。
消失的痛苦,毫無征兆的再次排山倒海的席卷而來。
陸衍沉又乾吞了兩片藥。
心絞痛稍微緩和了一些,陸衍沉去浴室洗了澡,出來就換上了那套西裝。
他拿著領結,站在落地鏡前。
正要係上。
劇烈的耳鳴毫無征兆的衝撞而來。
他眼前一陣劇烈的晃動,險些站不住。
“阿衍,你是我最好的孩子,也一直是我最愛的孩子,隻要沒了你母親給你的那些劣根,隻要你斷情絕愛,就一定會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企業家!”
“好孩子,父親也不想看你這麼痛苦,彆再反抗了!忘了吧……”
“不!!!我不忘記!死也不忘!永遠不忘!”
腦海裡的畫麵扭曲又混亂。
他的手腳被固定在一把特殊的椅子上,腦袋也被金屬類的圓圈固定著。
身上血跡斑斑。
他看著眼前的陸文華,拚命嘶吼掙紮。
陸文華看著他,站直了身體。
又退後幾步。
然後抬手示意“繼續,用最高的強度!我沒時間再和他耗了!”
電流貫穿過身體。
巨大的痛苦,把陸衍沉推回了現實。
耳鳴逐漸消失。
他搖搖晃晃站在原地,大口大口的喘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