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閉了閉眼,沉下一口氣,可他終究是要低下頭來走路的,光是餘光瞥見那抹白皙,他的臉便不受控製地燙了起來。
“你很害怕嗎?”
裴玄聲音低沉,他一開口說話,才發覺自己的聲音竟然如此的……暗啞,似乎在隱忍克製著什麼。
他閉上嘴,不敢再說,生怕被沈秋秋看出端倪。
她把自己當做生死與共的戰友,相互陪伴的飯搭子,自己竟然起了這樣陰暗的心思。
裴玄暗恨,自己不配做一個堂堂正正的君子。
沈秋秋被裴玄突然的一句話嚇了一跳。
“我當然害怕!”
“誰知道會不會從哪裡竄出來一條蛇。”
自從野狼過後,沈秋秋才真正開始忌憚這深山老林。
她才意識到,沈家放棄鎮上的宅院田地,被迫來到這深山,是孤注一擲、破釜沉舟,是實在走投無路,委曲求全的苟活於世,才會跑來這危機四伏的地方。
裴玄實在受不了貼在自己臂膀上的柔軟,有意無意中撩撥著他崩到極致的神經。
他推開了沈秋秋。
“我背著你。”
沈秋秋當然願意,她摟住裴玄的脖頸,被裴玄緊緊托在身後。
走了沒幾步,裴玄更加糟糕,臂彎托住的地方,緊致有彈性,偏偏沈秋秋還不要命的湊到他耳朵邊上說話,讓他的神經幾近麻痹。
“裴玄,我重嗎?”
裴玄沒感覺沈秋秋有多沉,在他的背上,甚至抵不過一袋大米。
“沒有米沉。”
沈秋秋不樂意起來,“當然沒有!”
“我買的米一袋足足有二百斤!”
裴玄的喉結滾動,重新措辭。
“不重。”
沈秋秋掰著手數,自從進了山裡,她從多少斤瘦到了多少斤,乾了多少農活,哪天瘦的最多。
就算沈秋秋掰著手指數,她有多麼沉,有多麼胖,裴玄也是一隻手就能把她穩穩抱住。
裴玄知道,沈秋秋本來就是十裡八鄉的豐腴美人,臉上的肉一點也不影響她的美貌,隻是原主喜歡在臉上重重地塗脂抹粉,讓原本清秀的五官變得難以分辨,脂粉味堆在一起難免讓人心生反感。
底子裡,沈秋秋的五官精致,石頭鎮乃至於他後來當了大官,也沒見過幾個姑娘比沈秋秋更漂亮。
沈秋秋重重發誓,“我一定要瘦成半袋米。”
裴玄哼笑一聲,“不如你每日清晨跟著我習武,這樣會快一些。”
裴玄心知肚明,以沈秋秋的性子,莫說讓她清晨起來習武,就單單是讓她早起,都十分艱難。
沈秋秋一想到清晨時分,自己看到的場麵,她立刻答應下來。
“好呀好呀,那你叫我起床。”
沈秋秋激動地蒼蠅搓手兒,有便宜不占是傻瓜,她沈秋秋穿越過來就是享福的。
可惜未能如沈秋秋所願,等她起了個大早,走出房門外的時候,看見的是穿戴的整整齊齊的裴玄。
不知道他是有意還是無意,沈秋秋恨得咬牙切齒。
一連兩三日都是如此,沈秋秋再沒了堅持下去的信念,故選擇放棄。
第四天,裴玄叫不起來沈秋秋時,他就明白了,沈秋秋果然是一時興起。
裴玄也不再堅持,太瘦了並不好,在他們石頭鎮,隻有家中沒有糧食,吃不飽的人才會骨瘦如柴。
裴玄不知道沈秋秋為什麼執意減肥,在他看來,有錢人家的大小姐身上有些肉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