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空間之中,幽藍的光芒如潺潺流水般在四周緩緩流淌,光影交織間,似有星辰閃爍,又仿若迷霧繚繞。
001滿心都是疑惑,它那無形的意識如亂麻般糾結,怎麼也想不通覃芊落為何要將慕容嫣帶在身邊。
它像是一個探尋秘密的智者,將自己的目光投射在那光幕之上,仔仔細細地觀察著慕容嫣的一舉一動,試圖從她的神情與姿態中找到一絲線索。
時間緩緩流逝,許久之後,在確定此人不會對覃芊落造成哪怕一絲一毫的危險之後,它才如釋重負般緩緩收回自己的目光。
屋外,凜冽的寒風如尖銳的哨聲呼嘯而過,吹得庭院中的枯枝殘葉沙沙作響。屋內,地暖的溫度適宜。
隻著薄衣也不會覺得冷,覃芊落倚靠在軟榻上,手中拿著一本書仔細看著。
心中的好奇終究是難以抑製,001忍不住打破了這寂靜,問道『落寶,為何要把慕容嫣帶在身邊呢?』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仿若一道驚雷,在慕容嫣的心間轟然炸響。
她頓時驚慌失措,那原本靈動的雙眸之中瞬間被惶恐與不安填滿,眼睛慌亂地左右掃視。
眼神如同一隻受驚的小鹿,在茂密的森林中四處探尋聲音的出處,卻一無所獲。
淩雪等人瞧見她這般模樣,心有靈犀地悄悄扯了扯她的衣角,那輕微的觸碰仿佛是一種無聲的安慰與暗示。
慕容嫣心領神會,很快便強自鎮定下來,安靜得如同一片無聲的落葉,繼續傾聽著。
她的內心卻緊張得如同繃緊的弓弦,畢竟這聲音提及的是自己,倘若清韻郡主被說服,不再留她在身邊。
那她又將何去何從?那是一片黑暗而迷茫的未知,令她不敢細想。
覃芊落原本正沉浸在書的世界裡,她身處的房間布置典雅,雕花的窗欞外,是一片銀裝素裹的世界。
雪花紛紛揚揚地飄落,似鵝毛般輕盈,在窗台上堆積起一層潔白的絨毯。
屋內,牆壁上掛著幾幅古色古香的字畫,在燭光的搖曳下,墨韻似乎都鮮活起來。
那翻書的動作在這聲音響起的瞬間微微一頓,像是平靜的湖麵被一顆小石子激起了一絲漣漪。
然而,她並未抬眸,隻是淡淡地說道『她們才剛來天玄生活,許多習慣早已深入骨髓,如同古老大樹盤根錯節的根係,需一點點耐心地剔除與改變。
她們日後總歸是要成婚的,若現在不幫她們改掉之前的學習的那些,那她們的後代。
尤其是女子,有一半的可能會跟她們一樣,被那些陳腐的陋習所束縛。
我費儘心力救回她們,可不想讓她們成為陋習的傳播者。
否則這救人之舉便如同在無儘的黑暗中點亮一盞燈,卻又任其熄滅,變得毫無意義。』
空間裡的001像是一個虛心受教的學生,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雖然它那數據的思維難以理解人類情感與社會習俗的複雜交織,不太明白為何會對下一代產生如此深遠的影響。
但它深知覃芊落的智慧與決心,不會對她的決定提出絲毫的異議。
慕容嫣聽聞此言,不禁有些怔愣,仿若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呆地站在原地。
她確定自己沒有聽錯,這分明是清韻郡主的聲音,可剛剛郡主並未開口說話,這神奇的現象讓她的腦海中一片混亂。
難道自己是聽到了郡主的心聲?那道童音又是從何而來?這一切如同一個神秘的謎團,在她的心中不斷盤旋。
又回想起剛剛聽到的話,她滿心迷茫,陋習?好像的確如此。
自己自幼便被迫纏足,那鑽心的疼痛仿佛還殘留在記憶深處,
日日研習《女誡》《女則》,那些枯燥而壓抑的文字如同沉重的枷鎖,將她的靈魂禁錮。
所接受的教育皆是女子要溫婉賢良,不得反駁男子,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她的一生似乎早已被注定,從未有過自我的空間與選擇。
若未曾來到天玄,未曾遇見清韻郡主,自己教育女兒恐怕也會依循這般令人窒息的模式。
她緩緩抬眸,望向軟榻上正專注看書的覃芊落,那目光中帶著一絲敬畏與感激。
心中似有什麼東西悄然鬆動,仿若堅冰在春日暖陽的照耀下開始融化。
原來這便是清韻郡主帶自己在身邊的緣由,竟是為了自己等人的後代著想,避免她們的後代如自己這般在陋習的泥沼中掙紮。
隻是,自己這群女子,還有成婚的可能嗎?世間又怎會有男子願意接納已嫁過人的女子呢?
這一個個疑問如同陰影,在她的心頭揮之不去。
淩雪三人相視一笑,她們隻猜對了一半,主子此舉不單是為了慕容嫣等人,更是為了她們的後代。
不愧是主子,行事向來周全,如同一位高瞻遠矚的棋手,每一步都考慮到了無數的變數與可能,麵麵俱到,令人欽佩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