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倭國人平日裡的所作所為,諸如在一些外交事宜上的狡詐行徑、對周邊小國的些許侵略性試探。
的確難以讓人產生好感,可若因此便要將其整個族群從世間徹底抹去,這刑罰與過錯未免太過失衡。
在他們秉持的觀念裡,上天有好生之德,一個國家、一個族群的存在與發展,即便有諸多弊病。
也應當給予其改過自新、自我修正的機會,而不是這般趕儘殺絕。
隻是,他們的目光偷偷投向高高在上的皇上,見其端坐在龍椅之上,神色平靜如水,並未流露出絲毫反對或者不悅的神情。
那威嚴的麵容仿佛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讓這些官員們心中原本蠢蠢欲動的異議瞬間如被寒霜打過的花朵,蔫了下去。
隻能把到了嘴邊的話語,連同內心的真實想法,一並強咽回腹中。
然而,對清韻郡主,他們內心的天平卻在悄然間發生了傾斜,一種難以名狀的不滿與反感如同陰影般開始在心底滋生蔓延。
在他們的評判裡,清韻郡主此番的主張簡直就是殘暴不仁的化身。
他們進而想到,若要對倭國出兵征伐,這於天玄而言,無疑是一場耗費巨大的冒險。
且不說戰爭所需的海量糧草物資會給國家財政帶來沉重的壓力,單是兵力的調配與犧牲,便是難以預估的損失。
而那倭國,不過是微不足道的一點,疆域狹小得可憐,資源也相對匱乏。
這樣一個彈丸小國,在他們眼中實在不值得天玄大動乾戈,傾全國之力去攻打。
抱有這般相同想法的官員們,此時隻能無奈地微微搖頭。
他們心中暗自盤算了一番後,覺得左右如今也不會即刻對倭國發動戰爭,尚有時間從長計議。
不妨等真到了朝廷商議出兵的關鍵時刻,再去朝堂之上鄭重其事地進言勸諫。
畢竟天玄自開國以來,便以禮儀之邦聞名於世,推崇仁義道德,治國理政皆講究以德服人。
在這樣的文化傳統與國家形象的光輝籠罩下,又怎能做出如此違背仁義的殘忍之事呢?
於是,在他們的認知裡,清韻郡主這般激進的主張,必定是因為其年少輕狂,缺乏足夠的政治智慧與人生閱曆。
她就像一個被寵壞了的孩子,行事全憑一時意氣,衝動莽撞而不顧後果。
在他們看來,即便倭國使節真的有所冒犯,天玄作為大國,隻需展現出威嚴與包容,給予一番嚴厲的懲戒。
比如削減貿易往來、責令其賠禮道歉之類的措施也就足夠了,何至於要將矛盾升級到亡族滅種這般不可挽回的嚴重程度呢?
覃芊落對於這些人的想法渾然不知,不過就算她心知肚明,也必定會不屑於耗費精力去做出任何解釋。
於她而言,有些人,心中尚存良知與善念,畢竟從本質上來說他們還能算是人。
但有的人從本質上就根本不配被當作人來看待,人性在他們身上難覓蹤跡,麵對這樣的人,又何須浪費心力去講什麼人道?
001想到落寶剛剛聽見那兩個使節對話才變了臉色,它能聽懂少數民族的語言,可聽不懂彆國的語言。
便好奇道『落寶,那兩個倭國使節到底說了什麼呀?怎麼你一下子臉色變得這麼難看?』
覃芊落放下茶杯道『那兩人在那兒鬼鬼祟祟地商量,絞儘腦汁地想怎麼才能說服皇上。
把公主許配給他們那所謂的天皇,好拿天玄公主當作他們倭國的護身符,保他們那彈丸之地平安無事。
並且,他們那貪婪無恥的目光還盯上了剛剛在殿中翩翩起舞的那些舞姬。
心懷不軌地想要懇請皇上將那些美麗的舞姬賞賜給他們,供其肆意玩弄。』
001聽完,不由得有些迷茫,不是,他們咋這麼大的臉呢?憤憤道『他們怎麼敢有這樣的念頭?
不說兩位公主年紀尚小,還未到談婚論嫁之時,就單說他們倭國那粗野鄙陋、尚未完全開化的模樣。
和兩位公主站在一起,簡直就是雲泥之彆,他們是哪來的底氣說出這種話的??』
覃芊落撇撇嘴『他們不是一向如此嗎,自認為自己很優秀,實際上啥都不是。』
001非常認同,隨即又想到什麼,問道『落寶,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呢?
倭國和天玄之間隔著茫茫大海,這可不是說打就能打的。
你要怎麼說服皇上出兵攻打倭國呢?而且,朝中那些大臣們,一個個心思複雜,未必都會同意你的想法。』
覃芊落也在思考此事,想了想道『我目前確實還沒有構思出周全完善的應對策略。
攻打倭國這件事情從目前的形勢來看,確實不太適宜直接貿然提出,而且現在也並非是十萬火急、刻不容緩的時刻。
天玄剛剛才曆經了一場激烈的戰爭,無論是將士們,還是百姓們,都需要一段時間來慢慢調養恢複、養精蓄銳。
倘若一味地持續不停地出征作戰,糧草的供應必然會出現嚴重的短缺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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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們也會被沉重的負擔壓得喘不過氣來,還有那些奮勇作戰的將士們也根本無法獲得充足的時間來休息調整。
一個國家一個國家,按部就班、循序漸進地逐步擊破,才是最為明智、最為穩妥可靠的戰略方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