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點,宴會結束,張野作為主辦方,正在飯店門口迎送客人。
彼時,對麵奧利爾飯店,屬於租界舉辦的宴會正巧也到了結束的節點。
一眾大夏勢力代表方,衝著門口的洋人點頭哈腰,再三問候,這才緩慢離去。
“嗬嗬,還真是好奴才,出門都不忘給主人敬禮!”
老張頭看著那幫人無比下賤的做派,忍不住唾棄道。
“都是這樣的軟骨頭,大夏可就真亡了。”
“所以,咱們才要不斷的給予孩子們支持與信心,樹立自強不息的理念才行。”
張野注視著對麵,形色各異的洋人,心情稍顯鬱悶的說道。
前朝遺留問題,屬實讓人頭疼。
老妖婆害人不淺,如果沒有她的軟弱退讓,大夏怎會麵臨如此難堪的局麵。
“羅威爾先生請放心,我國民軍必將響應帝國的號召,隨時做好衝鋒的準備!”
街對麵,薑賢勝麵向洋人九十度鞠躬,信誓旦旦立下誓言。
直到人家走遠,這家夥才緩緩直起腰杆。
回身轉頭,準備上車之際,他從餘光中瞟到,對麵街頭似乎有人在注視著自己。
順著感覺望去,就見一老一少二人抱著膀,像是看戲似的,唇角掛著嘲弄的笑意。
然而,麵對這種毫不掩飾的嘲諷,薑賢勝像是沒事人一樣,邁著輕快的步伐穿過街道,人還未到跟前,已經熱情的打起了招呼。
“二位大帥好,鄙人閩府國民軍司令薑賢勝!”
“你就是薑賢勝?”
老張頭微微側目瞥了一眼麵前這個乾瘦光腦殼青年,麵色很是不好看。
洋人的忠實狗腿,這家夥現在可出名了,國內勢力沒有不知道這號人物的。
“不錯張大帥,我就是薑賢勝。”
薑賢勝笑著點點頭,麵對二位頂尖勢力首領,並未任何緊張無措的神態,十分坦然的笑道。
“久聞你們二位的大名,一直沒有機會見麵,沒想到在這大街上碰到了。”
“有機會,你不是不來嘛!”
老張頭嘴角一撇,根本不留一絲的情麵,開始冷嘲熱諷。
“說來說去還是我們這廟小,盛不下你這尊大佛。”
“洋人那邊的酒更香一些是吧?”
“大帥真是說笑了。”
薑賢勝忍耐力還算不錯,並沒有因為他的嘲諷而生氣,仍舊擺出一副悠然自得的姿態,胡扯道。
“鄙人之前有過留洋的經曆,恰逢今日有老師過來,所以這才移步到對麵,與恩師短暫洽談片刻。”
“行行行,老師也好,親爹也罷,那都是你家的親戚,我們沒有興趣了解,也懶的去研究這點破事。”
老張頭可不想繼續跟他廢話。
這小子就是個兩麵三刀的牆頭草,油嘴滑舌,十句話有九句半都是扯淡,完全不值得任何關注與交流。
“那什麼,老弟啊,我還有公務就不在上滬多待啦,現在就要趕往車站,咱們下次有機會京城見。”
著急離開的老張,隨口撂下一句話,轉身鑽進旁邊的汽車裡揚長而去。
其速度之快,完全沒給人反應的機會,就連張野本人,也是微微發愣,望著疾馳而去的汽車,哭笑不得。
這老頭,辦事還真是雷厲風行,絲毫不拖泥帶水。
“大帥,今晚的活動怎麼樣?籌集款項可還滿意?”
薑賢勝沒有理會張左林的離開,而是將目光投向張野,笑眯眯的閒聊道。
他這人就這毛病,跟誰都能聊上兩句,哪怕不認識的陌生人,也不怯場。
“還行,各界朋友挺捧場,應該夠孩子們用一段時間。”
張野微微點頭,閒聊間隙心底閃過一縷彆樣的念頭,隨即話鋒一轉,邀請道。
“我聽下邊的副官說,前兩天薑先生送來了拜帖是嗎?”
“剛好這會兒沒什麼事,要不進屋聊聊?”
“嗬,能和獨立軍領袖聊聊真是太榮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