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點,橫三等六人喬裝打扮,一人帶著兩把狼牌擼子從火車站悄然上了前往蘇州城的滬寧快車。
這趟快車隻要一小時三十九分便能抵達蘇州城內。
六兄弟打了個盹,一覺醒來已經在城內簡易車站中。
他們順著人流下了火車,適逢城內警察廳警員巡視檢查,獨臂男人魏河皺眉,靠近橫三低聲問道“老三,怎麼辦?”
橫三也沒想到會碰見這種突發情況,他們每個人身上都有槍支,自己又沒持槍身份,要是被這群警員抓住,一場血戰無法避免。
“見機行事,決不能給二少爺惹麻煩。”橫三咬牙說道。
他們死了沒事,隻要不出賣二少爺,他相信未來二少爺一定會善待自己的家人。
眼見警員越走越近,就在他們做好殊死一搏的準備時,斜刺裡忽然衝出一隊穿著墨綠色製服的人馬,為首的男人一把拽住警員就開始說笑。
然後剩下的那些人徑直朝橫三幾人走來,隔著老遠,就有人喊道“兄弟們可是從葉氏安保公司過來的朋友?”
“正是。”橫三心頭一凜,二少爺出發前沒和他細說什麼,隻說到了蘇州城,一切自有法子。
看這些人的裝束顯然也是蘇州城的部隊勢力,沒想到二少爺竟手眼通天到這個地步。
橫三終於明白,不是葉洛故意不和自己說這些計劃,而是他可能認為這種細枝末節的小事根本不必在意!
他就沒放心上!
“兄弟你們是?”橫三對來人問道。
來人笑著回答“我們是獅子口監獄的警衛部隊,隸屬於胡逸民監獄長麾下,二少爺早打電話給胡監獄長過,兄弟們隻管和我走就是。”
“多謝!”橫三言簡意賅,抱拳道謝。
一行人跟著警衛部隊的人很快就離開了火車站。
胡逸民的秘書親自過來接待,橫三幾人身負要職,婉拒了接風宴,直接坐上監獄的車子朝附近的一座深山而去。
“我們警衛部隊會全程駐紮在深山外的要道,若是事不可為,你們用這個信號槍發送信號彈,我們就派人過來接應。”警衛隊長笑著遞給橫三一把信號槍,“吳世魁這批水匪一直在這座山裡安營紮寨,他們每年都按時給城裡老爺們繳納稅費,所以活得比較自在。”
“這就是不剿滅他們的原因?”橫三心裡一驚,“那其他幾股呢?”
“哈哈,這裡麵的門道可多了,你以為我們的部隊是吃素的嗎?但是啊,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要是有足夠多的錢,那就是買個土皇帝當當又如何?”警衛隊長語焉不詳,拍了拍橫三的肩膀,對他很是親昵,“兄弟們在二少爺手下乾了挺久吧?”
“不到一年。”橫三不敢輕易露底,半真半假說道。
“啊,那二少爺如此信任你們,想來一定是有真本事的大人物了!”警衛隊長拍了個小馬屁。
兩人互相點煙,談笑風生。
橫三這輩子沒想到自己居然能和一名監獄警衛隊隊長稱兄道弟,對方還對自己如此敬重。
警衛隊長的問題大多圍繞著二少爺,但也沒問任何敏感問題,似乎更對二少爺的財力和勢力感興趣。
一番交談,橫三才知道二少爺與胡逸民交情很深,而且和外交部長秘書蔣履福、蘇州當地第一豪門貝家都是莫逆之交,並且葉氏的各種產業早在蘇州城遍地開花,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難怪這名警衛隊長如此敬重自己。
他一個月工資不過三十大洋,算上平日的灰色收入,也很難到一百大洋,而跟著二少爺的親信,哪一個沒成腰纏萬貫的大人物?
兩個小時後,車子順利抵達深山外的大道,再往裡,就得橫三他們自己走過去,沒辦法開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