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張漢卿的密電,遠在金陵國民政府的校長總算是鬆了口氣。
他最初的想法便是儘量說服東北的張漢卿改旗易幟,然後集中精力對付馮玉祥、閻錫山、李宗仁等人。
現在心頭上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定,他看了眼辦公桌上那幾份積壓許久的報告,是時候把江安輪和日清號的問題解決一下了。
“文儀啊,這些報告我批完後你整理一下,分彆發電報給馮玉祥、孔祥熙、宋子文還有張之江。”校長喊來了自己的機要秘書鄧文儀。
鄧文儀今年才25歲,黃埔一期畢業生,1927年去了莫斯科中山大學進修,回來後就成了校長侍從室的機要秘書,深得他的信任。
“是,校長。”鄧文儀接過那堆文件,低頭一看,發現是最近鬨得沸沸揚揚的江安輪和日清號之事,他沒敢多問,就這麼低著頭離開了辦公室。
當天下午,接到校長的電報後,張之江直愣愣原地呆了十幾分鐘,隨後慘笑一聲,深深歎了口氣,跑去臥室給葉洛打了個急電。
此時葉洛才起床,最近和白秀珠玩得昏天暗地,根本沒怎麼管其他事。
“阿洛,張會長來的電話。”白秀珠穿著一身粉色睡裙,捧著電話聽筒遞給葉洛,“我去給你準備點吃的。”
“彆去忙了,一塊兒聽吧。”葉洛知道她是故意離開,反而伸手將她攬進懷裡,笑著說道,“你是我老婆,有什麼好避嫌的。”
“嗯!”白秀珠乖巧的依偎在他懷裡。
“張會長,怎麼了?”葉洛衝電話那頭問道。
自從回金陵後,老張的電話隔三差五來一個,顯然是江安輪的事情讓他有些寢食難安了。
電話那邊一直沒聲音。
意識到事情不妙,葉洛直起身繼續問道“張會長?”
“阿洛,結果出來了。”張之江的聲音很沙啞。
“國民政府決定將淞滬警察廳廳長王虎停職查辦,即日起調回金陵,罪名是‘淞滬警察廳廳長王虎未察究竟,以軍方武裝運土等語登報,有損革命軍人之聲譽’,將警備司令部司令官熊式輝調任為第五師師長。江安輪所運煙土,經核實為新勞工總會會長葉琛與永興公司三老板陸昱晟於海外非法購買所得,過幾天就會有軍政部的人過來抓捕涉事人員,一共一百二十七人。”
“日清號呢?”葉洛問道。
“日清號沒有問題。那些‘紡織品’將由樊氏運輸協助送往蘇州城。至於江安輪上的1000箱大煙,國民政府會委托第三十二軍的士兵送往金陵,屆時統一銷毀。”
“”
葉洛無言以對。
最後的結果與曆史如出一轍。
江安輪事件後,處罰一拖再拖,最後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1000箱的大煙也不翼而飛。
最後背黑鍋的是江安輪上的船員,以及一批幫派成員。
唯一不同的是,被葉洛這麼一鬨,陸昱晟成了棄子,被拖下水。
“後續還有可能會問責輪船招商局。”張之江補充了一句。
畢竟陸昱晟和葉琛兩顆人頭難以服眾,當初新聞輿論如此火爆,總得有些說得過去的大人物來背那口最大的黑鍋。
張之江的意思顯而易見。
八九不離十,黑鍋王應該就是輪船招商局的董事長李國傑。
“張會長,事已至此,多說無益。對此事,我們都已儘力,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你不要太過在意。”葉洛也隻能這麼安慰幾句張之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