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爺,剛才那番講話真是鞭辟入裡,發人深省啊。”林康侯的彩虹屁比他人都先來。
他身後的福生更是欲言又止,一副想搭訕又不敢說話的樣子,和麵對戴立時截然不同。
倒是陳瑞生這個海關處處長相對矜持一些,隻是舉著酒杯笑道“能聽到二少爺的演講,鄙人深感榮幸。身為國民政府之官員,賑災本就是我們的分內之事,可惜鄙人沒有賺錢天賦,十餘年下來也沒多少存款,希望今天能微儘綿薄之力。”
“有心就好,陳處長不必妄自菲薄,不少國民政府之官員還沒這種覺悟呢。”葉洛笑著回應,心裡卻是腹誹不止。
這陳瑞生私下裡來葉公館拜訪自己時,那態度可比現在的林康侯還舔!
“話說剛才那個戴立,究竟是什麼人,看張市長的樣子,似乎也很忌憚。”林康侯小聲詢問,他為了妹夫招惹了不清楚的人,心中忐忑不安。
林康侯和馮少山、趙晉卿不同,貪生怕死,極度膽小,因此後續日寇入侵,他很快就做了賣國賊。
不過這份謹慎也給他帶來了不少好處,讓他在民國混得順風順水。
“說是情報處的稽查員,但具體身份,我也不清楚。”葉洛搖頭,“此人性格詭譎,林老板還是小心為上。”
“都怨你,好端端的不在海關處混吃等死,非要招惹這種人!還不快點給二少爺和陳處長敬酒賠禮道歉?”林康侯對福生怒目而視。
福生會意,立即腆著笑臉敬酒“二少爺,陳處長,我就是一個大老粗,之前說話不過腦子,冒犯了兩位,我在這兒給二位賠禮道歉了,兩位就把我當個屁放了唄。這杯酒,我先乾為敬!”
“哼!”陳瑞生悶聲喝酒,顯然並不受用。
葉洛則是笑著點頭。
心裡倒是覺得陳瑞生這海關處處長當的真憋屈,被下屬的下屬當麵嘲諷,還不能發作。
林康侯過來的主要目的還是探口風,他也知道這次慈善晚宴,其實是葉洛去美國股市撈金的合作夥伴募集。
想要跟著葉氏投資在美國賺錢,那就先在晚宴上買藝術品,繳納“入會費”,給的越多,那之後能賺到的錢也越多。
這樣的模式不是第一次出現,但林康侯等人都不清楚為何葉洛非要將這事和北方災情掛鉤。
北方現在的問題人人心知肚明,奈何國民政府正在江城打仗,無暇顧及,因此誰也不敢說,不敢提,就當無事發生。
葉洛帶人一起去美國股市撈錢,也不是件什麼光彩的事,兩件事情疊加在一起,還大張旗鼓,這不是擺明了讓人罵嗎?
一向是“葉吹”的申報與新聞報,這次也聯合起來申討葉洛的不齒行徑,他的口碑在上海灘一落千丈。
幾分鐘的交談,沒能從葉洛口中得到什麼有效信息,林康侯隻能悻悻而歸,他走後不久,金碧輝又帶著黑田誌過來了。
此次的藝術品拍賣,全程由葉豪和李淑珍主持,葉洛反而待在下麵看戲。
“二少爺,黑田桑說非常喜歡華國的古字畫,剛才他就花了近五十萬大洋買了很多呢。”金碧輝端著酒杯湊來,眼神嫵媚動人,衝葉洛小小眨了眨眼睛,似乎是在邀功請賞。
“是啊,我和父親都非常癡迷華國古字畫,家中各處都掛滿了,這次的藝術品拍賣也讓我大開眼界。”黑田誌點頭,“沒想到葉桑也是這方麵的愛好者。”
“二少爺,這幾位日本來的友人,全是東京知名大家族的後裔,做生意都很厲害。他們非常仰慕你,希望能和你進行商業操作上的深入交流這位是石下桑,這位是”
交際花般的金碧輝繼續介紹著她的日本友人們,好像要把這些日寇塞滿葉洛的慈善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