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內,幾人麵麵相覷。
葉洛指出了此事的華盲點。
是啊,所以關他屁事?
他既不是地下組織成員,又沒在現場,本身可能對這些毫不知情(至少明麵上確實如此),而且據戴立所知,出事後,無論丁力還是月朗,都沒來找過他,甚至沒去找葉家人。
這閘北黑貓舞廳雖然掛著黑貓頭銜,但實質上是月朗的私人產業,和葉氏舞業公司無關——
這年頭,雖說有商標注冊法,但很少有人靠此維權,真有能力維權的老板,也不會有競爭者敢去注冊和他一模一樣的商標。
“也不能這麼說。”葉洛打破了尷尬。
戴立幾人看向他,想聽下文。
“至少事情出在和我相關的舞廳裡,我檢討。”葉洛笑眯眯看戴立,那表情極具嘲諷之色。
戴立可以肯定事前葉洛並不知情,甚至走進這棟彆墅前,他都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有誰被關在這裡。
但葉洛就是可以這麼雲淡風輕,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笑看他們情報處的人。
“處長。”趙理君急眼了,手捏著陳瑞瓊的頭,“要不再試試?”
“理君。”這次戴立沒開口,相對穩重的陳恭澍就瞪了他一眼。
這邊還有外人看著呢,好歹裝個樣。
“所以陳女士是地下組織成員?”葉洛問道,瞥了眼陳瑞瓊,沒想到這位民國難得一見的好記者,竟然落到這種下場。
想想也是。
那時在咖啡館,她有意加入左聯,雖然後麵被幾名元老以太年輕暫時拒絕,但考察過後,加入肯定是沒問題的。
而左聯後來是上海灘國黨嚴厲打擊的反革命對象,很多左聯的知名愛國文人都慘死在龍華監獄內。
從某個不恰當的角度說,左聯其實是一個大坑。
就是沒想到陳瑞瓊這麼快就加入了地下組織。
由此看,她的個人品性和能力確實上佳。
於情於理該救她這一次。
葉洛腦海裡飛速轉動著各種救人方法,戴立那邊卻是陰沉著臉,公文式回複了他一句“這是機密,恕我不能告知二少爺。”
“哦,那就是還沒屈打成招成功唄。”葉洛若有所思的點頭,“不然若是確定了她的身份,我怕是不可能在這裡見到陳女士了。”
趙理君還想說話,被陳恭澍給捂住了嘴。
戴立一言不發,冷冷看葉洛。
這話裡全是坑啊。
沒有承認身份,現在卻傷痕累累,這不就是剛才戴立親口否認的嚴刑逼供嗎?
得虧這個年代還沒有像樣的錄音筆、手機之類的東西,不然葉洛有一大堆辦法整死戴立。
“這些事就不勞二少爺操心了。”戴立好一會兒才蹦出這麼一句話來。
“哦,那我可以和她說幾句話嗎?”葉洛問。
陳恭澍和趙理君頓時緊張起來,齊齊看向戴立。
戴立沉吟片刻,默默點頭“二少爺請便。”
葉洛迎著陳趙兩人的目光走向陳瑞瓊,渾身是傷的陳瑞瓊微微抬頭。
“你是地下組織成員?”葉洛這問題把在場眾人都問懵了。
哪有這麼直球的提問啊。
“我不是”陳瑞瓊也是懵的,不過這幾天被反複問同樣的問題,她下意識就否認了。
情報處審訊地下組織成員的步驟很簡單。
第一,讓你承認你的身份。
第二,讓你供出其他成員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