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政變後,溥儀移居至天津租界的張園。
張彪為侍奉溥儀,特定製了英國惠羅公司的歐式家具,裝潢宅內西洋式的建築,令剛出皇宮的溥儀讚歎不已。
溥儀在張園門外掛出“清宮駐津辦事處”的匾額,廣結遺老、遺少、社會各派勢力,以圖複辟。
到了天津的溥儀充分放開手腳,打破了自己在紫禁城時的種種陳舊規定。
他把大量的金錢都花在了如何裝扮自己上,並時常帶著自己的一妻一妾出入各種社交場所。
在天津,溥儀又找回了他身為清朝皇帝時的感覺,在外國租界,他受到了極高的待遇,不僅在這些洋人當中恢複了自己皇帝的稱呼,一些隻對洋人開放的場所還特殊為他開放,他充分的享受著他“特殊華人”的殊遇和榮耀。
長此以往,追捧他的人隻是想借溥儀這個前清皇帝在日後搞事,尤其以日寇為主,而溥儀則在一聲聲“溥儀皇帝”的吹噓中迷失了自我,散儘家財。
和溥傑一樣,沒幾年,他就把從皇宮帶出來的錢財用完了,之後便是消耗著張彪的家產,不久前張彪過世,他的兒子張德可不慣著溥儀,直接把他從張園趕了出來。
流落街頭的溥儀被陸靜嫣的父親陸宗輿收留,住進了靜園中。
此次的晚宴就設置在靜園的會客廳。
為了購買足夠多的美食佳肴和美酒,溥儀幾乎把手頭僅存的那些國寶都變賣了。
他好麵子,這次宴請的主角又是號稱上海灘第一大亨的葉洛,更不想在這位財神爺的麵前丟了臉皮。
婉容從後門悄然出去,還帶著自己僅剩的首飾,準備去典當鋪再換一些大洋。
一路急匆匆趕至熟悉的“李氏典當鋪”,她四處張望一番,確認沒人看見後便一頭鑽了進去。
店鋪的掌櫃是一名前清遺老,此時正對著一雙年輕男女介紹著手中的珍貴發簪,見婉容走來,連忙朝她招手。
婉容不太想讓彆人看到前清皇後落魄的樣子,但老掌櫃招手頻繁,她也隻好硬著頭皮走去。
其實溥儀一家人窮得叮當響之事全天津皆知。
但因其特殊身份,溥儀隻要不那麼大手大腳,過得還是比普通人滋潤許多。
“皇後娘娘來了,這位老板若想買到真好東西,她手上一定有。”老掌櫃笑著對葉洛說道。
不久前他和唐怡瑩坐車來靜園,唐怡瑩一路撒嬌,想讓葉洛帶她在天津城淘寶,說他是民國最頂尖的商人,一定慧眼如炬,能淘到好東西。
這女人溜須拍馬,討男人歡心的本事超一流,葉洛拗不過,便帶著她到了這家典當鋪。
“咦,婉容姐姐,你怎麼”唐怡瑩故作驚訝,其實她來這兒,就存著偶遇文秀或者婉容的念頭,好讓二少爺瞧一瞧現在所謂的前清皇族已經多麼不堪。
她不想繼續待在溥傑身邊,不管葉洛要不要她,想和溥傑這樣的人離婚,最好得有一個強力男人支持。
盧小嘉顯然不夠強。
“婉容?原來是溥夫人,幸會幸會。”葉洛笑著和她打了招呼,看到婉容懷裡的包袱,以及剛才老掌櫃的話,他大概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看來唐怡瑩真沒騙自己,這前清皇室已經沒太多東西能壓榨了。
他並不怎麼看得上皇室所謂的家產,但那些與其留給日寇,不如自己拿走。
“您是?”婉容看著麵前一米八多,英俊瀟灑的青年,滿臉疑惑,又看了看平時和自己很不對付的弟妹唐怡瑩。
她不是和盧小嘉混在一起嗎?
這青年又是誰?怎麼和她關係如此親密?
反正溥儀那個還在東京讀書的弟弟,頭上青青草原早已一大片,她也見怪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