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的問題，將溫禾的思緒拉的很遠很遠。
遠到他看見了黑夜。
看見了身不由己痛苦纏身的孤獨者。
看見了苦苦掙紮卻越陷越深的求救者。
看見了張著嘴卻無法發出聲音的孤僻者。
回過神來的溫禾，目光充斥著連神明都無法撼動的堅定。
“活著固然重要，但，有些事，高於生命。”
他注視著醫生的眸子，認真的做出回應。
與溫禾四目相對的醫生，頓時心神一顫，內心好像有什麼東西被觸動了。
從醫數十年來，他見過無數個被癌症推到死亡邊緣的可憐人。
但他從來沒見過溫禾這樣的。
他的心，沒有死。
不僅如此，他那顆被癌症侵蝕到幾乎枯萎的心臟，此時此刻正散發著極為熾熱的火焰！
即便在他生命即將走到最後儘頭，他仍然堅定不移的選擇了心中尚那份夢想。
即便這與他的生命可能會背道而馳。
這份魄力讓醫生頗為震驚。
“有一個特效藥，可能對你有所幫助。”
“這個藥，可以說是目前人類醫療科技最頂端的產物之一。”
“僅一針，就能將你身上的所有癌細胞進行大規模滅殺，並完全壓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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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一針的效果，隻能持續一個月，並且副作用很大，大到一般人根本就忍受不了。”
“你的身體會產生極為強烈的排異反應，惡心和反胃都是最基礎的。”
“你身體會產生非常劇烈的痙攣，並且伴隨著耳鳴、頭暈、思維混亂、渾身麻痹等高達十幾種不同的負麵症狀。”
“這個排異反應將持續整整十個小時，結束後你的精神可能會遭遇無法逆轉的重創。”
“當然也有人能保持清醒，這取決於使用者的意誌力。”
醫生所說的那些症狀，程雨蝶光是聽描述都能感受到這足以稱得上是“酷刑”的副作用。
她流著眼淚對溫禾拚命搖頭。
“用了這個藥，即便是大幅度的刺激也沒事嗎？”
程雨蝶還沒來得及開口勸說，溫禾就率先詢問起來。
“你平常應該都有咳嗽，而且咳嗽都會嘔血對吧？”醫生反問道。
“對的。”
“這個藥的壓製效果強到你平常的咳嗽都會消失，使用後，幾乎沒有什麼辦法能激活你體內的癌細胞。”
“但我不得不跟你講清楚，這個藥最多使用五支。”
“五支之後，便不再具備任何效果。”
“不過目前為止，沒有幾個人能用上五支。”
“絕大多數使用過這個藥的人，都不會再用第二次。”
“我不建議你使用這個特效藥，它很貴，一支的售價高達一百萬，而且負麵作用可能遠超於正麵效果。”
醫生在說話的期間，就一直在注意溫禾的神色。
當他解釋到“你平常的咳嗽都會消失”時，溫禾的眸子頓時亮了起來。
他知道……
自己的勸說可能無濟於事。
因為溫禾完全就沒有把他說的那些負麵作用當一回事。
也不知道無知者無畏，還是他心中尚存的願望高於一切。
“我需要它，請幫我使用這種藥物吧。”溫禾毫不猶豫的說。
“溫禾……不……不要……”程雨蝶拉著溫禾的衣角，拚命哀求著。
“就讓我試這一次好嗎？就一次。”
溫禾拉起程雨蝶的手，將她攬入懷裡，溫聲祈求著程雨蝶的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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