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最後得的答案卻讓他哭笑不得。那個答案是――蔣門相衝,命犯桃花,陰陽失調,孿生解煞,同歸龍印。這話解釋開來,便是――蔣家天命犯衝,陰陽失調,及至蔣地,女逢必亡,正印證蔣地娶一個亡一個、嫖兩個死一雙的事實。這事要落在他人頭上,什麼事都不會發生,可蔣家就蔣地一棵獨苗,他一絕後,就意味他蔣家絕後。欲續蔣氏香火,重振蔣門威勢,唯一可解之法,便是尋龍孿生,引火相焚,死歸龍印,方可解之。
於是,這個重振蔣門人丁的重負,就毫無懸念地落到了蔣天頭上。皇天不負苦心人,蔣天曆經七年又三月,方才尋到一對屬相為龍的孿生姐妹。這對姐妹生得沉魚落雁,羞花閉月,活色生香,堪比神仙妹妹。這樣的女兒,肯定瞧不起老態龍鐘的蔣天,尋死不嫁,蔣天以重金買通其父母,強娶至家,與其圓房當夜,三人命喪一床,蔣地按蔣天事前交待,葬於陰陽師趕了三年才找到的龍印大穴。其後,蔣地娶大小老婆七房,每房各生兒女人不等,遂又成當地大戶……
當“叫獸”說完這段與青石龍印相關的往事,虎子和我等皆唏噓不已。末了,麻杆咕咚一聲吞了口口水,涎著臉問道“照你所說,這墓裡豈不是有很多好東西?”
“杆杆,話不說出來你要死啊!”
摸金匠都有個潛規則,就是不問墓中之物,麻杆雖入行己有不少時間,但他腦殼好似豆腐渣捏的,總會在不經意間戳痛我們共同的神經。
“嘿嘿――”麻杆猥瑣地一笑間,但聽哐地一聲,月亮便落了地。我抬起頭,看著西天最後那一抹亮色,心中不禁湧起一陣前所未有的恐懼與失落。
虎子卻在這時拍了我的肩膀一下“老高,你有心事?”黑暗中的我違心地搖了搖頭,說出了一句與心裡所想距離十萬八千裡的話“也許,教授是對的。”
雖然這句話不是我此刻的真心話,但它裝在我心裡已有好長一段時間,準確說,就在我意外得到那張鬼城地圖的當天晚上,就覺得“叫獸”的判斷是對的。“叫獸”說的原話是――這次去鬼城,就是個死劫!當時虎子也在場,他張開五指,伸進頭發裡梳了一下,說富貴險中求,要富貴就彆怕死,怕死就彆求富貴。“叫獸”對《易經》的研究頗為深刻與獨到,原本是沒打算來的,可到底沒經住關於鬼城傳說的誘惑,再加上他對考古學的熱愛,於是把牙一咬,也就跟著來了。
也許這次真的是個死劫,但這一切對我來說都沒有實際的意義,一者是因為我父母早在三年前就喪命在去西藏旅行的途中,那年我十八歲,剛剛高三畢業,若非他們撒手塵寰,今天的我,應該還在讀大學,二者是我淡了二年半的女朋友被一個富二代拐跑了,我不恨那個富二代,我隻恨我女朋友愛錢不愛我。
可以說,現在的我是了無牽掛,一人吃飽全不餓,倒在那家園子便是那家的菜。至於賺了錢,嘿嘿,第一時間便是拿錢砸我前女友。我要讓她記住――做人可以不道德,但是不能沒有底線!就在我臆想如何報複前女友時,虎子噴出口煙霧,淡淡的說道“但開弓沒有回頭箭,那怕前路布滿陷阱刀坑,我們也隻能前進不能後退,因為――”
夜黑如墨,伸手不見五指,唯見煙頭在夜色中閃滅不定。盤子和備胎坐在我左麵,夜風拂過,夾帶著法國香奈兒迷人的芬芳,――我之所以熟悉這款香水,是因為我前女友隻用這款法國貨,為此我付出近二十萬人民幣,為她“財政赤字”近十萬,若非如此,我也不會來鬼城冒險,因為我一開始就相信這是一個誰也躲不過的“死劫”。
自從“叫獸”開始介紹腳下這青石大墓的來龍去脈,張三妹就閉緊了嘴巴。她的眼睛,閃著幽幽的藍光,宛如具有魔法的波斯貓。夜己接近黎明,混著香奈兒的夜風從臉上拂過,涼若西安的涼皮,滑若貴州的冰粉。黑暗中的麻杆,正在狂浪地意淫夢中情人張三妹,――雖然張三妹對他暗中的不軌早有察覺,但隻要他不付諸於行動,她就拿他沒有任何辦法,隻得任由他在意識世界裡蹂躪她的身體。
而我,則在靜靜地等待虎子的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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