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鬼姑娘做夢也不會想到,她竟然會死在自己築就的台階上。這裡,是她鬼身的,也是她鬼身的終點。
看著那支羽箭射殺而來。
當紅鬼姑娘的鬼腳最後落到台階上,就停了下來。既然一切從這裡開始,就讓一切都從這裡結束吧!鬼命如人命,該結束的時候就得結束,這時天意,誰都無法扭轉。
紅鬼姑娘沒有想到,韋奈這個普通的人類,竟能射出如此擁有靈性的箭,這是她的錯誤。隻是早知道是這樣的結局,就不應當在這裡浪費時間,一切,都是天注定。逆天而為,隻是徒耗時間與生命而已。
箭已射到近前。
隨箭射近的,還有洶湧澎湃的空間力量。當紅鬼姑娘看清眼前所發生的一切,她原本還有怨恨的心理,這裡也不由放鬆了下來。韋奈射她這一箭,實屬名至實歸,因為她看到了韋奈超出她想象的力量。
這個人類,原本也非普通的人類!當她想到這一層的時候,那支帶著毀滅力量的羽箭,撲的一聲就射到了他的軀體之中。
沒有痛感,也沒有震動,就像一縷氣吸入肺裡,沒有帶起任何不適的反應。
一切依舊。
而且,那箭連傷口都沒有留下一道。
難道,那箭原本就是虛無?若它是虛無,可此前它所帶動的空氣震動,卻又為何那麼劇烈呢?難道,我的命不絕於此,剛才的感覺,隻是一種錯覺?
不可能!因為之前所感受到的箭,是真真實實的,沒有任何一點是假的。不要說紅鬼姑娘,就是射出這支箭的韋奈,也震驚得愣在了當場。
羽箭,骨質的羽箭,明明射入了紅鬼姑娘的鬼體,為何她還完好無損呢?難道它的爆炸力,被紅鬼姑娘禁製了?
憑紅鬼姑娘的能力,她能禁製這羽箭麼?如果她不能,那這箭又跑到哪裡去了呢?難道是它沒有射入她的身體?
當這一切疑問在腦海裡的形成的時候,盤子和三木也提出了同樣的問題。韋奈看看他們,也不知道該怎樣跟他們解釋。直覺告訴他,箭射中了紅鬼姑娘,但它似乎失去了爆炸的力量,被禁錮了。
禁錮了?是力量禁錮還是意念禁錮,韋奈本人並不清楚,因為他此前射殺那個禁製他和馨兒那個鬼魂時,並沒有考慮到這些。那一箭,沒有任何空間力量的形成,就是那麼射出去的一箭,卻把那個巨鬼射爆了。那個巨鬼爆體的時候,韋奈並沒有想其他的。看來,一切都是機緣。
箭殺那個鬼,是機緣,不能箭殺眼前這個紅鬼姑娘,也是機緣。一切的一切,其實是機緣。看著她,韋奈心中迅速沉落,如果她實施反殺,我們,很難在翻盤的機會。這,也許就是我們的宿命吧!
誰也沒想到竟會是這樣的結局,所有的希望,原本都寄托在這一箭上,可最終的結果,卻讓人大迭眼鏡。但同時,大家發現了另一幕怪象,就是紅鬼姑娘自從中箭,就一動未動,形似一尊雕塑。
陰風仍舊在四處肆掠,紅鬼姑娘的鬼體,在這陰風中顯得甚是詭異。我又對靈界的永恒之焰內視了一番。永恒之焰此前所受的傷,已經完全好了。看著它靜靜地懸浮在靈界中,我懸著的心這才落了地。
虎子仍舊處於死亡邊緣,雖然他還有一口氣吊著,但若是紅鬼姑娘不死,我敢說,他就死定了。這是他的宿命,也是我們的宿命。
“韋奈,剛才那一箭——”
三木看著紅仍在昂首挺胸而立的紅鬼姑娘,眼裡跟心裡一樣焦急。韋奈聽見他的話,知道他想說什麼,但他隻是皺了一眉頭,最終什麼也沒說。
麵對一個強大的鬼,箭也射不死,又能說什麼呢?什麼也不想說,這是韋奈此刻最真實的心態。但當他看到虎子的時候,眼裡又不由堆起了濃烈的殺性。
於是,又有一支箭到了他手裡。
箭搭弦上。
韋奈的戰意,又像火焰一樣熊熊地燃燒起來。這一箭,如果再射不死紅鬼姑娘,那就說明,這箭的威力,還不足以殺傷紅鬼姑娘這種級彆的鬼。
“那一箭,力量應當被禁錮了。”
韋奈說話的語氣,顯得極淡,仿佛在敘述一件與他不相關的事情。
“不,力量沒有被禁錮。”忽然插進話來的盤子大眼睛閃耀著智慧的光芒,“那箭,雖然還沒有引爆,但我知道,紅鬼姑娘此刻一定不好受,因為那箭上所蘊含的空間力量,卻是她不能承受的。”
“你是說,那箭上所帶的力量,還在與她抗爭?”
“我想是的。”
“你能肯定嗎?”
“雖然我不敢肯定,但我相信,最終她必爆。”
“她必爆?”
韋奈沉默了。如果盤子說的是真的,那一箭所蘊含的威力,應當還沒有爆發出來,不是它不爆發,是它還沒有找到爆發的薄弱點,因為紅鬼姑娘本身,並不是一個弱小的存在,她的能量與能力,也是驚人的。
想到這一層,韋奈懸著的心,才又重新落了地。
搭在弦上的箭,得又撤了下來。
兩隻眼睛定定地望著台階上的紅鬼姑娘,眼裡漸漸浮起必勝的信心。這裡,卻聽三木幽幽的說道“如果盤子說的是真的,我們應當趁勢而為,殺她一個措手不及——”
“不,在她徹底倒下之前,我們不能盲動,盲動,隻有死路一條。”盤子說這話的時候,連眼睛都沒有落到三木的身上。
三木看看盤子,淡淡的說道“可問題是——”
“三木警官,這裡是另一個世界,並不是我們平素生活的二十一世紀,你應當相信我們,你不能用二十一世紀那一套生活定律來規範或是束縛我們的思想,我說這話並沒有其他的意思,我隻是想讓你明白,這裡所發生的一切,隻能用這裡的方式來解決,二十一世紀的法律與武器,不一定能解決這裡的問題,我的話意,你明白嗎?”
三木茫然的看著盤子,過了好一半天才無可奈何的點了一下頭。
說實在的,這個世界的秘密對他來說,實在有些抽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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