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鼻的味道讓沐清芷瞬間皺起了蛾眉。
她最不喜歡薑湯的氣味,這讓她如何喝得下。
眸中瞬間起了水霧,沐清芷頗有些嬌氣地望著秦隨,
“世子,我能不能不喝。”
“阿綿乖。”
好吧,拒絕無效。
沐清芷隻能端起那碗薑湯,小口小口痛苦地啜著。
外頭,秋草捧著一方巾帕,小聲道“世子爺,我來伺候姑娘擦頭。”
“你把巾帕拿進來,我替她擦。”秦隨回應道。
啊?!
這是什麼情況?
秋草進來送巾帕的時候,主仆二人對視,都從彼此眼中看出了震驚。
可秦隨卻並不覺得有什麼,反而十分自然地接過了巾帕,為她輕輕攪著那一頭秀發。
他的手法太過粗糙,時常扯得她發絲生疼,讓她很是不習慣。
沐清芷本想說他,但想起自己的線索。
好,她忍了!
見她像是一隻溫順乖巧的小貓,靜靜地窩在自己懷中,任由自己的舉動,秦隨非常滿意。
他一下一下理著她的發絲,看著顆顆晶瑩的水珠滴在掌心,聞著陣陣幽香傳入鼻尖,那股難耐的欲火在他的胸腔裡熊熊燒著。
粉白的唇瓣近在遲尺,他再也忍不住,垂頭就想吻上。
“世子。”
沐清芷卻先他一步動作,主動攬上了他的腰間,輕聲問道“我多年不曾回去,你說我的老家現在是什麼模樣?”
“與從前無甚變化。”
“那老家可還有什麼故人?”沐清芷追問道。
見她是想故意將話題引到證人身上,秦隨睨了她一眼,
“阿綿是想問那個證人吧。”
“那世子可否告訴我?”沐清芷眨著眼,睫毛忽閃。
秦隨沒有再賣關子的打算,隻捏著她的耳垂輕輕摩挲。
“我的確找到了一個證人,他是當年住在你們家後門巷子裡的一個乞丐,興許你不認識他,但他卻對你們家印象頗深。”
“災年街上有不少逃難的流民,你的父親母親又心善,時常施粥接濟流民。”
秦隨突然停下了,遲疑著要不要繼續說下去。
但沐清芷抓著他的大手,像是抓住了近在眼前的真相,急切道,
“然後呢?”
“那晚有人從府內將後門打開,本以為是你們家要施粥,就走近了些,準備先排著隊領粥。”
秦隨說得很慢,還時不時觀察著她的神色,“可沒想到那夜根本沒有什麼施粥,而是幾個黑衣蒙麵帶著大刀的人進了後院,關上了門。”
“因為害怕,他就躲遠了些,但還是尋了個位置,瞧著你們府上的情況。”
聽到這裡,沐清芷已經渾身止不住地顫抖著。
秦隨將她抱得更緊了些,試圖將自己身上的溫暖傳到她身上。
其實沐清芷已經隱隱猜出了幾分答案,可她仍難以置信地問著,
“那些人進了後、後院之後呢……”
“他,隻聽到了慘叫。等後院的門再被打開時,那些人已經走了。”
秦隨語氣頓了頓,繼續道,“不過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他深邃的目光注視著她的眼眸,宛如在漫漫長夜給她點燃了一盞希望的明燈。
“那些人逃得匆忙,其中一人的黑衣被扯掉了一截,讓乞丐看清那人胳膊上有一道很長的刀疤。這個線索,或許有幾分用。”
聽到這裡,沐清芷驚覺,原來當年的滅門之事,竟有這等內情。
府裡的後院夜半時分向來不會隨意打開,若非是有人故意,那些賊人根本不可能進到後院。
所以,是府中,出了內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