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老夫人再問起姑娘婚事時,不若就說說蘇公子吧。”
沐清芷邊同她說話,邊認真地選購香料,根本沒注意到秦隨陰沉著臉走進了香料鋪。
秦隨將她們之間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眉宇間染上了一層寒霜。
蘇卓華是她的良配?
“秋草,你莫打趣我了。”
沐清芷輕輕搖了搖頭,隻道“我現在並沒有考慮過我的婚事,我尚寄住在侯府不得自由,又何苦再去拖累旁人呢?”
秦隨聞言,腳步一滯。
這才麵色稍緩,大步走向了她們。
秋草最先看見他,望著沐清芷的身後,聲音發顫,
“姑、姑娘。”
見她被嚇得麵色發白,沐清芷疑惑地回過身去,當即就對上了秦隨那張冷臉。
秦隨緊緊盯著她的眸子,沉聲質問道“方才你們在說什麼?”
沐清芷不知,方才她同秋草說的話被他聽去了多少。
隻能故作不卑不亢地解釋,
“我同秋草不過是說了些打趣的玩笑話。”
秦隨不放心地又問了一次,
“就隻是玩笑話?”
“就隻是玩笑話。”沐清芷回得無比篤定。
秦隨沒再追問,而是長臂一勾,將她們挑選的香料放到了掌櫃跟前,“掌櫃,這些多少錢?”
“一共六百文錢。”
秦隨掏出一枚碎銀付了錢,又道“跟緊我,我送你們回府。”
沐清芷點點頭,乖巧地跟在他身後。
一路上,流民不斷衝撞,但秦隨用雙臂虛攬著她,緊緊地將她護在懷中。
等坐上了馬車,沐清芷才終於穩下心神,詢問道“外麵是發生了什麼大事嗎?城中怎麼突然多了這麼多流民?”
秦隨在來尋她的路上已經查清了流民的來曆,解釋道“是冀州發了大水,水患讓這些百姓流離失所,他們無處可去,全都湧來了上京。”
“原來是……”
可沐清芷的話才剛剛出口,就聽得一聲悶響。
“砰——”
巨大的力道讓沐清芷重心不穩,眼看就要往前摔去。
秦隨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她,一手護著她的後腦勺,一手將她往自己懷裡帶。
他們二人雙雙摔倒在地。
四目相對,秦隨眸中是化不開的柔情。
而沐清芷則很快地彆開視線,想要起身。
但下一秒,馬車就重重地震了一下,車夫的慘叫聲也隨之傳來。
“啊——彆殺我!”
尖銳的聲音瞬間刺破平靜,周遭百姓慌亂起來,忙不迭往家跑。
沐清芷心頭一凜。
他們這是遇到歹人了。
秦隨取出一把匕首,握在手中,壓低聲音交代道“你們好好待在車裡,我下去查看情況。”
可他才剛走下馬車,就看見一個黑衣人飛快地跑遠。
再看淩辰和一乾侍衛,不知何時被下了迷藥,已經齊齊暈倒在馬車邊。
秦隨隨手抽出淩辰的長劍,就要去追。
可車夫捂著胸口,顫顫巍巍地向他求救,
“求世子救救奴才……”
眼看鮮血如泉湧一般從他胸口冒出,秦隨眸光閃了閃。
這車夫被歹人捅了一刀,危在旦夕,必須要馬上送去醫館才行。
因為擔心沐清芷單獨留在馬車上會有危險,秦隨特意交代道“阿綿,你們同我一起去醫館。”
沐清芷應下,她和秋草亦步亦趨地跟在秦隨身後,去了最近的一個醫館。
趁著大夫救治車夫的空擋,秦隨把她拉到了一側,低聲道“我要如入宮一趟,此事太過蹊蹺,我需向陛下稟明。”
有人當街行刺,還是想對他這個侯府世子下手,此事不管怎麼看都透著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