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僵硬地轉過身去,就瞧見了大步走進前廳的秦隨。
方才就是秦隨取下隨身攜帶的短刀,連帶著刀鞘向他一起砸來。
雖然沒有傷口,但他手臂卻實打實地被砸得青疼。
“兄、兄長來了啊……”裴懷怯懦地開口喚道。
“這是兄長本世子可當不起。”
秦隨已快步走到了他的身前,冷聲質問道“本世子聽說新姑爺似乎對我們侯府不滿?”
他的眉眼間像是被霜凍了一層寒霜,陰沉地仿佛要將人渾身血液都凝固起來。
而他的視線,還落在裴懷伸出地雙手上。
原本他在院外忙於招待賓客,對前廳的事情還未察覺。
等到小廝匆匆來報後,他便馬上趕來。
誰知竟看到了這樣的場麵。
他都不敢想,若是他來晚半步,那阿綿會如何?
是不是就會被眼前的禽獸揩了油?
想到此處,他的麵色更加陰沉冷峻。
“新姑爺若是今日給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那就休怪本世子不客氣了!”
對於他的警告,裴懷下意識地打了個寒蟬,酒醒了一大半,整個人都往後縮了縮。
彆的他都不怕,但唯獨對秦隨,他有種從骨子裡的懼怕之意。
再借他十個膽子,他都不敢惹秦隨啊。
“兄長誤會了,我這是同大家開了個小玩笑,想著……”
“你還想著什麼?”秦隨厲聲質問,“怎麼?新姑爺是不想與侯府結下這樁婚事嗎?”
“那不如本世子出麵向裴大人說道說道,解了這樁婚事,還裴二公子的自由如何?”
秦隨的話音中,透出濃濃的不滿。
“彆!兄長勿怒!”
裴懷連聲道歉,態度頃刻間變得端正了起來,“是我今日失禮!但我絕無他意!還是想和秦三小姐喜結良緣!”
“是嗎?”秦隨冷冷一笑。
光是這一笑,就讓裴懷遍體生寒,他不敢再與秦隨對視。
急忙轉過身去,對著老夫人躬身行禮,“祖母,新婿想將三小姐接回府上,不知祖母可應允?”
好好的迎親,反而鬨出這麼大的一樁醜事。
老夫人的麵上掛不住,但木已成舟,又不能此刻叫停婚儀,隻能麵色不虞地微微頷首。
“請便吧。”
老夫人話音一落,秦嫣當即就不乾了,她懇求地望著他們,“祖母,母親,兄長,嫣兒不想嫁……”
老夫人不忍地彆開視線。
而秦夫人此刻也不得不勸道“嫣兒聽話,快些隨新婿去裴家吧。”
今日出的這些笑話,他們隻是丟了裡子。
秦夫人還能寄希望於讓大家三緘其口,不再傳揚出去。
可若是當真取消婚儀,那他們侯府是麵子裡子都會丟得一乾二淨。
他們侯府的名聲,可丟不起這樣的人。
秦嫣眸中盛滿的希望頃刻間破滅了。
她像是抓住最後一根稻草似的,看向秦隨,
“兄長,你……”
“嫣兒,吉時已到,該出嫁了。”
寥寥幾個字,將秦嫣的一顆心打擊得粉碎。
見此情形,裴懷也極其識時務地說道“勞祖母、母親、兄長關照夫人,新婿這就帶夫人回府了。”
秦嫣愣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們。
還是跟在她身後的侍女輕聲提醒道“三小姐,行禮吧。”
不爭氣的淚水終究是流了出來,秦嫣彆無他法,隻能選擇了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