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廣誠清清喉嚨,“那個,你上回不是讓我幫忙想辦法拿回宅子嗎?”
韓氏不禁欣喜,“這次我也是為此事找你。”
“我有主意了。”對付馮愈那樣的偽君子,姚廣誠認為不需要手下留情,“這幾天馮愈像個沒頭蒼蠅似的,就想著弄錢。”忍不住又誇韓氏,“你這招釜底抽薪用的漂亮。他想典當都拿不出值錢的東西。”
這個老姚,嘴巴甜的像是被蜜蜂蟄過。
韓氏彎唇淺笑。
姚廣誠從韓氏微紅的麵頰上移開眼,清清喉嚨,沉聲道“他恨不能立馬發大財。如此甚好。”
韓氏商戶出身,商場上的爾虞我詐見得多也聽的多,立刻明白姚廣誠的意思,“給他設局?”
“你果然冰雪聰明。”
還聰明呢。她應該早點想到才是。韓氏眼角帶嗔,睨了姚廣誠一眼。
姚廣誠不安的搓動膝頭,彆開視線,盯著自己靴子尖上鑲嵌的貓眼石,“珠姐兒的下人在馮府露過臉,不能用。我手底下有專乾這事的小番子。你要是信得過我,我就全權幫你做主。到時候,房契地契過到你名下,再交到你手裡。你要是信不過,我就讓小番子去你那兒,聽你吩咐。”
“你做主就是。”韓氏當機立斷,“我信得過你。”
聞聽此言,姚廣誠喜笑顏開,“你放心,我一定辦的妥妥當當。”
至於高興成這樣麼?
韓氏腦子裡突然冒出個極為出格的想法。內心湧起驚濤駭浪,麵上仍舊波瀾不興,與姚廣誠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
“小的命人把對蝦送回刺槐胡同了。”莫管事眉宇間透出淺淺擔憂,“那個伴當瞧著憨厚,實則是個心思縝密的。倘若他察覺些許蛛絲馬跡……”
“那也不能滅口。”明珠莫可奈何的輕歎一聲,“欺騙恩公和恩公的兒子已經有錯在先,再把恩公的兒子的伴當殺了,就真有點說不過去了。”
“小的沒想殺他。”好歹也是一桌嗑過花毛雙拚的交情。莫管事麵上帶笑,低聲規勸,“倘若他發現您身份存疑,您就順勢承認算了。侯爺和世子不會責怪您的。”
明珠扁著嘴緩緩點頭,“我省得了。”
“要不小的給真人寫封信回去,求她向侯爺討個人情?”莫管事忽然靈光一閃,“千錯萬錯都推在小的身上。就說是小的逼著您欺瞞侯爺的。”
明珠正色道“我們倆綁一起也沒師父聰明。她還能看不出你耍什麼把戲?還是彆自取其辱了。等到恰當的時機,我自會向裴兄坦陳一切。”
“那成。小的就不寫信了。”莫管事暗自鬆口氣。萬幸姑娘懂事又聽勸。
明珠擺弄著九連環,“讓你記的詞兒,你記住沒有?”
“記住了。”莫管事苦著臉,“林府尹不好糊弄,您確定要用看相這招嗎?”
“確定。”明珠抬眼看向莫管事,“斥部打聽來的消息,須得靈活運用。你隻管看我眼色行事,唬住老林,皆大歡喜。”
莫管事從袖袋裡摸出折疊整齊的宣紙,“小的再琢磨琢磨語調語速神態什麼的。”
明珠頗為讚賞的點點頭,“如此用心,必能成事!”
此時已是夜幕低垂。
馬車七拐八拐,拐進一條僻靜的小街。
街邊有條窄河。河上架著座拱橋。男女老少結伴在河邊閒逛。
綠柳成蔭,微風輕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