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姨娘歇斯底裡的大喊,“你胡說八道!”伸手指著馮愈的鼻子,“你剛才明明叫我去賭坊門口攬客!”
她越是抓狂,馮愈越是冷靜。
“紀氏,你休要信口雌黃。”馮愈垂下頭輕咳兩聲,“你走吧。縱是我想留,也留不住你。”
紀姨娘滿麵淚痕與馮愈對視。
片刻過後,紀姨娘雙膝一軟,癱坐在地,呆呆愣愣,喃喃自語,“走?我能走去哪兒?”
馮愈輕咳著走到紀姨娘身邊,向她伸出手,“不走就回去吧。彆鬨了。我現在這副身子骨,經不住了。”
紀姨娘仰起頭,馮愈微微俯下的身子好像一張無形的黑網,將她籠罩其中,密不透風。視線下移,望著馮愈伸到麵前那隻手,紀姨娘猶豫了。
“我、我還有幾兩碎銀,給你請醫抓藥滿夠用。”紀姨娘聲音顫顫,“要是不夠。我去求琪姐兒。”
馮愈緩緩頷首,“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先回去。”
紀姨娘鬼使神差搬握住馮愈的手,微涼的觸感令她心尖打了個抖,剛想縮回手,反被馮愈緊緊抓住。她隻得順勢站起身,攙扶馮愈往屋裡走。
沒有熱鬨可看,人們漸漸散去。
“嗐!這倆人真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可不是嘛。明擺著姓馮的想靠自家老妾吃軟飯。那老妾愣是狠不下心,一走了之。”
“她往哪走啊。偷跑是要按逃奴處置的。”
“嗬嗬!要我說,她就是活該!誰讓她心壞,賣了主母的女兒。這種人,縱是千刀萬剮也不解恨。”
“誒,怎麼還有人往姓馮的他們家牆根湊呢?”
“那就是些壞貨。說什麼床頭打架床尾和。聽動靜去了。”
“呸!什麼東西?”
“……”
莫管事恨不能堵住明珠的耳朵。
“得了,今晚正經沒得玩了。”明珠悵然若失的歎口氣,“總不能把那幾個聽牆角的壞貨殺了。”
莫管事豎起大拇指,“您心善。”
明珠蔫頭耷腦的走向賞心樓,“我還帶上吐真藥丸和化屍身的小毒水了。這下行了,白白揣出來轉悠一圈。”
莫管事心有不甘的回望一眼甜水井胡同。這次化不成下次再化。反正藥水管夠。轉回頭,一眼瞅見前方不遠,從賞心樓快步跑出來的伴當。
完蛋了!
伴當在,世子肯定也在。莫管事吞咽一口,對明珠道“姑娘,要不我們早早回去,省得崔嬤嬤念叨。”
明珠眼睛突地一亮,“誒?你看,那不是小伴嗎?裴兄應該也在賞心樓吃飯。”麵帶喜色,加快腳步,“走啊,走啊。去跟裴兄拚個雅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