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古老宅子的雕花窗戶,灑在屋內的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駁的光影。屋子裡彌漫著濃鬱的茶香,項叔坐在梨花木太師椅裡,手握紫砂小壺,臉色陰沉,正為歐豪指出他泡茶的錯誤而惱怒。他皺著眉頭,一雙老眼緊緊盯著歐豪,眼神中透露出複雜的情緒,既有對這個年輕人膽大妄為的不滿,又有因他獨特見解而產生的好奇。
歐豪則負手而立,身姿挺拔,眼神堅定而自信。他毫不畏懼地與項叔對視,侃侃而談“項叔,您泡茶有三錯。”
項叔哼了一聲,不屑地說道“你這乳臭未乾的小子,倒是說說看,我哪三錯?”
歐豪指著桌上的茶壺,說道“第一錯,美人茶以發育不全芽葉為原料,茶葉用量宜少不宜多。您看,您這壺中葉量已過半壺,如此多的茶葉,泡出的茶湯過濃,會失去美人茶特有的風味。”
項叔聽了,心中一驚,他仔細看了看壺中的茶葉,又看了看歐豪,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他沒想到這個年輕人竟然如此精通茶道,連茶葉的用量都能精準指出。他揮了揮手,說道“你接著說。”
歐豪接著說道“第二錯,美人茶寓意特殊,體弱多病如紅顏命薄,不能用沸水衝煮。應待水煮滾後打開壺蓋,讓水溫降至八十五度左右衝泡,或者采用中投法。您用沸水直接衝泡,茶葉被燙熟,產生了悶澀苦味。您聞聞,這茶濃香中悶澀略重,熟梨之香蕩然無存,應是水沸即衝所致。”
項叔的臉色變得更加驚奇,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卻又沒有說出口。他隻是示意歐豪繼續說下去。
歐豪又指向旁邊的紫砂壺,說道“第三錯,茶與壺要門當戶對。發酵度高的茶適合硬度較低的紫砂壺,而美人茶這種發酵度低的茶,適合硬度較高的石壺或瓷壺,並且最好用白色瓷杯品飲。您用這軟壺來泡美人茶,難以品出真正的韻味。”
項叔聽了,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說道“你這小子,懂什麼。這紫砂壺可是有妙用的。”
歐豪微微一笑,說道“項叔,紫砂壺雖好,但並非適合所有的茶。就像美人茶,用合適的茶具才能展現出它的獨特魅力。”
項叔聽了歐豪的解釋,端起紫砂壺端詳起來,皺著眉頭問道“你說的這些,可有依據?”
歐豪點了點頭,說道“項叔,茶道是一門學問,每一個步驟都有其講究。我所言皆是多年研究茶道所得。”
項叔看著歐豪,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情,他說道“你這小子,有點意思。不過,我還是要考考你。若你能按你所說泡出好茶讓我滿意,我就服你。”
歐豪微微鞠躬,說道“項叔,樂意為您效勞。”
項叔讓人拿來水、茶和青花瓷蓋碗,還有他珍藏的去年梅上新雪所化之水,並警告歐豪“你小子可彆糟蹋了我的好水。”
歐豪卷起衣袖,眼神專注地看著眼前的茶具。他先用瓷勺舀水倒入電瓷壺中煮水,然後仔細挑選茶葉,將每一個茶碗中投入三克茶葉。他的動作行雲流水,每一個步驟都顯得極為熟練,仿佛他不是在泡茶,而是在進行一場神聖的儀式。
水燒開後,歐豪稍晾了一會兒,待水溫降至八十五度左右,他才緩緩注入一百五十毫升左右的水,然後輕輕蓋上碗蓋,讓茶葉浸泡五分鐘。
在歐豪泡茶的過程中,項叔一直注視著他,眼神中漸漸流露出一絲欣賞。他看著歐豪那專注的神情和熟練的動作,心中不禁對這個年輕人有了新的認識。
五分鐘後,歐豪輕輕打開碗蓋,請項叔品茶。項叔端起茶碗,輕輕嗅了嗅茶香,然後抿了一口。他的眼睛突然睜大,臉上露出激動的神情。他激動得站了起來,大聲說道“這茶……這茶是我父親當年最愛喝的東方美人!你這小子,竟然真的泡出了如此好茶!”
項叔對歐豪滿是激賞,他說道“你也嘗嘗自己泡的茶。”
歐豪接過茶碗,卻沒有立刻喝。他轉身對陳天祥說道“陳先生,您為我與項叔結了緣,我想請您代我品嘗這杯茶。”
項叔聽了,臉色微微一變,不滿地說道“你這小子,為何不自己喝?”
歐豪解釋道“項叔,茶禪一味,喝茶即經曆人生機緣。我能有幸認識您並為您泡茶,皆是因為陳先生帶我來。陳先生喝這杯茶,是為了結此緣。”
項叔聽了,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搖頭笑了起來,說道“你這小子,還挺會說。好吧,讓他喝。”
陳天祥激動得連話都說不出,他顫抖著雙手接過茶碗,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結果卻被燙得眼淚汪汪,窘態百出。
就在這時,下屬送來衛星電話,項叔準備接電話。他端起茶杯,示意送客。他看著歐豪,說道“小子,我記住你了。有時間來找我聊天。”
又對陳天祥說“你去投標不會有人找麻煩,能不能中標看你自己。”
陳天祥大喜過望,不斷施禮。歐豪微笑點頭,與陳天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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