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中，氣氛緊張得如同拉滿的弓弦，一觸即發。張倩微微揚起下巴，眼神中帶著一絲挑釁，看向楊紫，問道“楊紫，既然你這麼積極，那我問你，剛才課上我一帶而過的關於龍國民間信仰行為與宗教體係關係的問題，你來說說，把龍國民間的信仰行為看成宗教體係，這種主張有哪兩個來源？”
楊紫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她的腦海中瞬間一片空白。剛才她站起來隻是為了替歐豪打抱不平，根本沒有想到張倩會突然提問這個問題。她張了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隻能尷尬地站在那裡，臉頰漲得通紅。
張倩看到楊紫的窘態，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一些。她的目光緩緩掃過教室裡的每一個同學，聲音冰冷地說道“你們呢？誰能回答這個問題？”
教室裡一片寂靜，同學們都低下頭，不敢與張倩對視。吳瓊咬了咬牙，緩緩站了起來，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絲堅定，說道“張老師，我試試看。”他停頓了一下，努力回憶著課上的內容，然後說道“好像是……一個來源是西方宗教的影響，另一個來源是……”他皺著眉頭，想了半天，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張倩冷笑一聲，說道“吳瓊，你坐下吧。看來你們平時上課都沒有認真聽講，這麼簡單的問題都回答不出來。”她的聲音越來越大，充滿了憤怒和失望，“你們這些學生，還自稱是大學生，簡直就是一群不學無術的人！”
同學們都低著頭，默默地忍受著張倩的批評，心中充滿了委屈和不滿。歐豪站在門外，聽到張倩的話，微微皺了皺眉，他覺得張倩的話有些過分了。
“張老師，您這樣說有些過分了。”歐豪的聲音平靜而堅定，從門外傳了進來。
張倩猛地轉過頭，看向歐豪，眼中燃燒著怒火，“歐豪，你還有臉說話？你以為你比他們強嗎？你要是能回答這個問題，我就向你道歉！”
歐豪直視著張倩的眼睛，緩緩說道“把龍國民間的信仰行為看成宗教體係，這種主張的第一個來源是西方宗教學理論的影響。西方宗教學在研究宗教時，將宗教定義為一種信仰和崇拜超自然力量的體係，而龍國民間信仰行為中存在對神靈、祖先等超自然力量的崇拜，所以被部分學者按照西方宗教學理論歸類為宗教體係。第二個來源是對龍國傳統文化缺乏深入理解。一些學者沒有充分考慮到龍國民間信仰行為的複雜性和多樣性，以及其與龍國傳統文化、社會結構的緊密聯係，簡單地套用西方概念，將其視為宗教體係。”
楊紫聽到歐豪的回答，興奮地低叫了一聲“哇，歐豪，你太棒了！”同學們也紛紛抬起頭，眼中帶著驚訝和敬佩，跟著起哄。
張倩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她大聲喝道“安靜！都給我安靜！”同學們立刻安靜下來，教室裡再次陷入一片寂靜。張倩看著歐豪，心中充滿了不甘，她不相信歐豪真的能回答出這個問題，“歐豪，你不要以為你隨便說幾句就能蒙混過關。你說的這些，誰知道是不是正確的？”
歐豪微微皺眉，說道“張老師，我是這個班級的學生，我的回答當然應該作數。如果您不相信，可以去查閱相關的學術資料。”
張倩咬了咬牙，說道“好，就算你這個問題回答對了。歐豪，我再問你一個問題。如果這個問題你也能回答出來，我不僅向你道歉，還保證全班同學這次考試都及格。但如果你答不上來，你就給我站在門前一整天，不準上課！”
同學們都為歐豪捏了一把汗，他們知道張倩這是在故意刁難歐豪。這個問題課上也是一帶而過，根本沒有人會記得。歐豪卻依然鎮定自若，他看著張倩，說道“張老師，您請出題吧。”
張倩深吸一口氣，說道“人類學家雷德菲爾德提出的大傳統與小傳統界說存在哪些缺陷？”
同學們聽到這個問題，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個問題比剛才那個更加深奧，他們根本不知道該從哪裡下手。歐豪卻微微眯起眼睛，思考了片刻，然後說道“雷德菲爾德的大傳統與小傳統界說存在兩大缺陷。首先，他的理論存在文化精英主義傾向。他將大傳統定義為社會精英階層及其所代表的文化傳統，小傳統則是普通民眾的文化傳統，這種劃分方式過於強調精英階層的主導地位，忽視了普通民眾在文化創造和傳承中的積極作用。實際上，在許多文化中，民間文化與精英文化相互影響、相互滲透，普通民眾的文化實踐同樣對整個文化體係的發展有著重要貢獻。其次，他的理論是一種靜態的、二元對立的分析模式。在現實社會中，文化是動態發展的，大傳統與小傳統之間並非涇渭分明，而是存在著複雜的互動和轉化關係。隨著社會變遷，原本屬於小傳統的文化元素可能會融入大傳統，反之亦然。雷氏理論無法很好地解釋這種文化動態變化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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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倩聽了歐豪的回答，心中一驚，她沒想到歐豪竟然能回答得如此全麵。她原本以為歐豪隻是僥幸回答出了第一個問題，這個問題一定能難住他。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就恢複了鎮定。她正準備開口指出歐豪回答中的所謂“漏洞”，卻不料歐豪微微一笑，繼續說道“張老師，您在講述這個問題的時候，有一個地方講錯了。雷德菲爾德並不是簡單地根據文化的傳播範圍或者受眾群體來劃分大傳統和小傳統，而是從文化的傳承、創新以及社會階層與文化的關係等多個角度進行綜合分析的。您如果按照您之前的理解去出題，本身就是不準確的。”
同學們聽到歐豪的話，都忍不住笑了起來。他們心中對歐豪的敬佩之情更加強烈了，同時也為張倩感到尷尬。張倩的臉瞬間漲得通紅，她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小醜，被歐豪當眾揭穿了。她心中既羞怒又鬱悶，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張老師，您之前可是承諾過的。現在歐豪回答對了問題，您應該向他道歉，並且保證我們全班同學考試及格。”吳瓊站起來說道，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絲得意，心中對歐豪的處事手段欽佩不已。
其他同學也紛紛跟著起哄“對，張老師，您要說話算話！”“張老師，道歉！道歉！”
張倩站在講台上，進退兩難。她知道自己如果不道歉，就會失去作為老師的信譽；但如果道歉，又實在是不甘心。她的目光落在歐豪身上，歐豪正微笑著望著她，那笑容中沒有絲毫的嘲諷，卻讓她感到無比的壓力。她的嘴唇微微顫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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