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馬車終於停穩之後,慕長生不待黃淮泫招呼,便一個縱躍從馬車車轅之上跳了下來,目光緊緊地盯著眼前這座看似恢弘但是卻十分破敗的古廟!
恢弘與破敗,這兩個意義恍似相反的詞語此時放在這座古廟之上,慕長生竟然沒有感覺到一絲的不和諧!
之所以說是恢弘,是因為這座古廟所體現出的氣勢,給人一種神秘莫測,而且震懾感十分強烈!如果不是親眼看到古廟的破敗,在這種氣勢的感染下,一定會認為這座古廟香火依然是十分的興盛!隻是很可惜,入目可及的便是古廟的各種破敗,整個古廟也隻剩下一座正殿而已。即便是這座正殿,若非每隔一段時間便有過往的旅者在其中休息,偶爾修繕一下,恐怕這座古廟真的是要消失在曆史的長河之中了!
但是吸引到慕長生的卻並非是古廟恢弘的氣勢與破敗之象,而是在他心中隱隱之間泛起的一絲感覺,在這古廟之中或許會遇到一件對他而言至關重要之事!這種感覺很是玄妙,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有這種玄妙的感覺,就仿佛是一種心血來潮一般!但是,沒來由的,慕長生的心中對這種感覺堅信不疑。
想到這裡,慕長生的眼中露出一副鄭重之色,很是慎重的打量著這座古廟,看是否能夠尋找出一絲的端倪,使得他心血來潮的原因。
但是讓慕長生失望的是,即便是他窮儘目力也看不出絲毫的端倪,隻是能看出這座古廟大抵存續的年代久遠,因為他發現古廟現存的遺址之上,尚且還保存這些許斑駁的圖案繪飾,但是卻迥異於當代。隻是,慕長生終究來此間時日尚短,對於此間世界之前的曆史文化知之甚少,卻是不能從遺存的圖案繪飾之中推算出這座古廟的修建時間。
一時之間,慕長生沉浸在對這座古廟的探究之中,甚至都忘記了與自己同行的雲遊子道長和黃淮泫。
黃淮泫不知道發生了何事,竟然會使得慕長生對於這座古廟升起了好奇心,他有些狐疑的看著如今正剩下一間隻能稍微遮風擋雨的古廟正殿,卻是沒有絲毫感到有任何奇怪的地方。這座古廟他每一次來回青羅山脈之時,都會選擇在此地駐留片刻,甚至其中幾次正殿的修繕,還是他親自參與的。
雲遊子望著沉浸在古廟之中的慕長生,眉頭微皺,卻也是不知道其中原因。但是他看到慕長生眼神之中的鄭重之色,還是揮手阻止了將要前去喊醒慕長生的黃淮泫。麵對著黃淮泫傳過來的不解目光,雲遊子隻是微微搖頭,並沒有說些什麼,隻是靜靜的等待著慕長生的醒轉。
雖然雲遊子道長曾經說過,此番出行一切都聽黃淮泫的安排,但是此時畢竟是涉及到了慕長生,所以黃淮泫還是依照雲遊子道長吩咐,安靜的在一旁等待著。
約莫過了一刻鐘左右,沉浸在古廟之中的慕長生終於回過神來,轉過頭來卻發現雲遊子道長和黃淮泫依舊是站在自己身後,根本就未曾前往古廟正殿之中。
心思電轉間,慕長生自然是想清楚了其中的緣由,不由得一個歉意的神色,對著二人說道“慕某一時不察,不想卻沉浸在此古廟之中,倒是累的道長和黃兄久等了!”
黃淮泫的目光之中透露出奇怪,這座古廟他來往經過的次數也是不少,卻為何沒有發現有什麼值得沉浸的地方?他將視線轉移到古廟正殿的位置,隻是發現了自己往日修葺的地方,至於其他的,自然是一無所獲。不過,黃淮泫也是很識趣的並沒有去問慕長生沉浸的原因。
不過,倒是雲遊子的臉上露出一副饒有興趣的神色,對著慕長生問道“隻是不知慕哥兒因何沉浸於此古廟?老道觀這古廟雖然年代久遠,但其中精氣神卻已經潰散無幾,若非尚有一正殿依然存世,或許從此世間便再無此間古廟的記載了!”
聽到雲遊子道長的問題,本來心中感覺不好意思開口詢問原因的黃淮泫頓時間將目光轉移了過來,一副求知欲極強的目光在慕長生的身上逡巡著。
慕長生沉吟了一下,心中泛起一絲的猶疑,倒不是他不想說,隻是一時半刻間他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或許是察覺到慕長生的猶疑,雲遊子此刻也感覺到自己剛才的問題十分的唐突,於是他笑道“無妨,若是慕哥兒不便說出,那便不說即可!”
慕長生聽罷苦笑,旋即他環顧四周,此時烈日尚毒,三人所處之地也是空曠之地,更無半點涼蔭。是以,慕長生指了指那古廟正殿,半是歎息半是無奈的說道“道長,即便是想要聽其中緣由,但似乎也不急著一時三刻,咱們先安頓好了再說也不遲!”
雲遊子反應過來,哈哈大笑,旋即吩咐黃淮泫將馬車安置好,朝著慕長生招呼一聲,朝著古廟正殿而去。
慕長生本來是想要幫著黃淮泫一起,但對於黃淮泫而言,祖師的吩咐豈可假手於他人,自然是拒絕了,而後便安置馬車去了。
雲遊子似乎是感應到慕長生並未跟上自己,轉過頭來,望著被黃淮泫拒絕幫忙的慕長生,悠悠一笑,低聲說道“徒子徒孫們想著要為老道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你就不要摻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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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長生聽著這似乎是安慰,但又顯出幾分傲嬌意味的話語,挑了挑眉,直視著雲遊子道長,說道“憑心而論,道長你我之間莫非沒有半點師徒情誼?”
雲遊子聽到慕長生的這番話語,知道慕長生想的差了,但是笑聲更是大了起來,等到笑聲消失之時,雲遊子方才喟然說道“師徒情誼自然是有幾分,但對於師徒二字而言,你我終究是有緣無分!”
慕長生挑眉,似乎是不相信雲遊子道長的這番理論,畢竟,當初雲遊子之所以不收他為徒,就是因為誓言阻礙緣故。
兩人邊走邊說,不到片刻間就已經來到了古廟正殿之中。
慕長生稍微的打量了一下其中的環境,雖然是經過數次的修葺,但是卻還是顯得很是簡陋,唯有正殿之中那供奉的不隻是哪一位仙神的泥塑,倒是看不出一絲的破敗之感!
雲遊子道長和慕長生各自尋了一個位置坐下,然後就等待著黃淮泫的到來。
忽然,雲遊子的聲音再次響起“慕哥兒,你感覺你和洛小子還有淮泫小子對待老道的態度有何不同?”
慕長生突然間被雲遊子這麼一問,感覺有些奇怪,旋即,他開始回憶起洛小北對雲遊子道長的態度,轉念間,他又想起了黃淮泫對雲遊子道長的態度。恍惚間,他似乎是明白了些什麼,抬起頭,一副苦笑的望著雲遊子道長,感覺這個理由也實在是太過於荒唐了!
雲遊子感受到慕長生的目光,旋即抬起頭來,望著慕長生,方才說道“看來你已經明白了,不管是洛小子還是淮泫小子,對待老道都會有一種若隱若現的疏離。這種疏離並非是說他們與老道的關係不佳,隻是在他們的認知中,他們與老道之間並非隻是單純的晚輩與長者之間的關係。除此之外,還有……”
說到這裡,雲遊子突然間止住了話語,因為就在這個時候,一陣腳步聲從正殿外傳來。自不用說,自然是黃淮泫無疑。
慕長生恍然間明白雲遊子道長未說完的話語,隻是,若真是這種原因,也未免太過於可笑。或許,忽然間一個念頭升起,或許他和雲遊子道長是真的沒有師徒緣分吧!
果然,頃刻間,黃淮泫的身影出現在慕長生的視野之中。
隻是,當慕長生看到黃淮泫手中那大大小小的食盒之後,不由得也目瞪口呆起來,這也實在是有些誇張了吧。若隻是他前來,或許也就搞點乾糧就湊活了,最多搞點野味,以解饞意。哪裡會像黃淮泫這般,大大小小的食盒,似乎是想要將餐桌搬到這古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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