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上午,周澤序久違地回了趟老宅。
小茉莉獨自一人坐在客廳的地毯上,低著頭不知道在乾什麼。
周澤序懶洋洋地走過去,在她旁邊的沙發上坐下。
“玩什麼呢?”
小茉莉抽泣著抬起頭,滿臉都是眼淚“小,小叔叔……”
“哭什麼?”周澤序拿起她在搗鼓的小本子,問道“今天不當小醫生了?”
小茉莉的大名叫周婉凝,本子前三排田字格裡歪歪扭扭寫著她的大名,第四排開始寫的全是“女”字。
周澤序看看本子,又看看小茉莉,“嘖”了一聲“寫這麼多’女’字,怎麼,幼兒園老師沒看出來你是男是女?”
“那你應該寫在額頭,寫本子上有什麼用。”他說著從茶幾上挑了一根黑色水彩筆“我幫你寫。”
眼看著水彩筆快要碰到額頭,小茉莉抗拒地放聲大哭。
顧雅蘭在衛生間洗手,聽見客廳傳來震天響的哭聲,趕忙跑出來。
見到周澤序,案情基本明了。
她一巴掌呼到那結實的胳膊上“你多大的人了,不是欺負大的就是欺負小的。”
周澤序冷哼“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欺負她了?”
顧雅蘭懶得和他廢話,心疼地抱起小茉莉哄道“這’女’字寫的真漂亮。”
小茉莉趴到顧雅蘭肩頭,抽抽噎噎道“我,我想,嗚……換名字,不,不會寫。”
“我們慢慢學,不哭不哭。”顧雅蘭一邊哄,一邊瞪周澤序“你看這個’婉’字,我們已經學會了一半,寶貝最棒了。”
又是挨打又是挨白眼的周澤序就這樣麵無表情地看著小茉莉,忽然有點後悔。
如果當初薑眠想要孩子的時候,他一口答應該多好。
彆去管什麼婚紗什麼戒指什麼婚禮儀式感,也彆貪心什麼二人世界,她想要什麼就給她。
有了孩子,她是不是就不會離開他了。
或許也未必,她心腸那麼硬,那麼愛韓琛,有了孩子又如何。
可是她明明在等韓琛,為什麼要和他生孩子,是覺得韓琛生不出來孩子,所以來找他借種嗎?
周澤序越想越覺得有道理,可惜他錯過了機會,懊惱不知不覺又添了幾分。
顧雅蘭哄好小茉莉,轉頭瞥見他凝重的表情,不免有些擔憂。
“你前幾天去京北,給小寒掃墓了吧?”
小寒就是那個卷入家族鬥爭被撕票的孩子,兒時他經常來鬆城外婆家小住,是周澤序為數不多的玩伴之一。
事發時,顧雅蘭本不打算告訴周澤序,不料他從彆人口中意外得知,吵著鬨著要去參加葬禮。
拗不過他,顧雅蘭隻好帶他去京北參加。
那幾天,她的母愛體現地淋漓儘致,時不時關心照顧一下周澤序沉重的心情。
然而,效果並不顯著。
周澤序在葬禮結束以後,趁亂離家出走小半天,害大家以為他被綁架,心急如焚找了好一會兒才找到。
回到鬆城沒幾天,按照原定計劃,周澤序需要出國接受繼承人教育,結果他死活不願意出國。
“我不要繼承,都給大哥。”
顧雅蘭知道小寒的事對他打擊很大,耐著性子又是哄又是勸,絲毫沒用。
最後她放棄母愛,采取最原始的方法,一頓胖揍拖上飛機。
到了美國,顧雅蘭叮囑已經在接受繼承人教育的周庭安,要多加照顧弟弟。
周庭安雖然沒有參加小寒的葬禮,但也聽說了此事,連連搖頭“我也不要繼承,都給弟弟。”
於是,顧雅蘭又把周庭安胖揍一頓,並且隔三差五抽空飛去美國收拾兄弟倆。
誰知這麼多年過去,兩兄弟回國後依舊幺蛾子不斷,誰也不想當繼承人。
好好的總裁一職,被他們搞的,還不如幼兒園輪值小班長來的搶手。
前段時間環宇集團變更ceo,一位大股東的太太還旁敲側擊打探,問她是不是兄弟倆在爭權內鬥。
顧雅蘭都沒好意思說實話,內鬥什麼內鬥,他倆在禪讓,而且照這架勢,馬上要禪讓給周明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