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我不委屈,一點都不委屈。”薑眠哽著聲哄她。
“我當年要是晚一天離開,你就能早點回賀家,哎呦,我的寶貝孫女呦。”
謝芳禮老淚縱橫,握著薑眠的手一個勁懺悔“是奶奶不好,讓你受委屈了。”
薑眠忙抽了兩張紙給她擦眼淚,柔聲細語哄著。
周澤序大氣也不敢出,儘量把存在感降到最低,生怕呼吸聲吵到奶奶,又把她氣暈過去。
其他賀家人一個個幫忙勸慰謝芳禮。
沈知鳶“芳姨,您彆太自責,樂樂在周家過的很好。”
外婆“這也不能怪你,你又不知道樂樂是你孫媳婦,再說了,要不是你,我們還沒找到樂樂呢。”
幾位男士微微頷首,認同她倆的說法。
謝芳禮過不去自己心裡那關,內疚地道歉好半天,才慢慢止住抽泣。
眼前的模糊散去,她那礙眼的孫子也就浮現出來。
“是不是你欺負樂樂了,所以才把她氣的離婚。”她坐起來,端著家長的威嚴。
賀璟川立馬把床搖高,讓她坐著舒服一點。
薑眠也把枕頭墊到她身後,輕拍她的背給她順氣“奶奶,您彆生氣,阿序沒欺負我,周家其他人也對我很好。”
“你不用幫他們說話,有奶奶在,奶奶會給你做主。”
謝芳禮認定薑眠這三年在周家受委屈了,任誰勸也不管用,反省完自己,第一個就拿周澤序開刀。
“你給我跪下!”
“芳姨。”沈知鳶趕忙勸阻“他沒讓樂樂受委屈,跪就不必了,您說他幾句就行了。”
男兒膝下有黃金,讓周澤序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下跪,沈知鳶覺得不妥。
她骨子裡是個傳統的人,沈家那些出軌鬨出私生子的男人都沒有下跪過,周澤序罪不至此。
離婚這事,哪怕薑眠說了不少好話,沈知鳶不信她一點委屈沒受,所以對周澤序頗有微詞。
但他到底是周家的孫子,有謝芳禮這層關係在,事情不能做的太過分,何況賀璟川還動手打了周澤序。
過去的事追究到這個份上差不多了,至於未來,周澤序能不能再次成為她女婿,還有待考察。
“奶奶,阿序他的腿受傷了。”
周澤序那腿走路都得拄拐,讓他下跪實在為難他了。
況且,他也算是這場婚姻的受害者,薑眠於心不忍,一邊勸著奶奶,一邊側眸看周澤序,示意他給奶奶服個軟認個錯。
這一看,發現周澤序已經撤了拐杖,扶著床沿,慢慢將右腿放了下去。
一同放下的,還有他的驕傲,他的尊嚴。
但於他而言,隻是跪一下,沒什麼大不了的。
他的奶奶,一貫養尊處優,為了成全他的幸福,跑到寺廟吃齋念佛三年,過了整整三年苦日子。
今天又因為得知他離婚,氣到暈厥。
作為晚輩,他不孝順。
他心愛的女人,因為他的誤會,受儘委屈,差點天人永隔。
作為老公,他不稱職。
剛找回寶貝的賀家人,因為他犯的錯,擔驚受怕,憂心忡忡。
他理應下跪認錯。
左腿打著石膏,不如右腿來的好跪,怎麼也彎不下去。
最後他以求婚的姿勢規規矩矩跪著。
其他人剛才忙著勸謝芳禮,注意到周澤序的時候,他已經跪好一隻腿了。
薑眠和賀璟川趕緊過去扶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