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萊奧不自在地又撓了撓手“我真的隻是撓了撓,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你們就來了。”
克裡斯的眼睛被床上的什麼東西閃了一下,於是他伸手去拿,拿出來了一把鋒利的刀。
“刀?為什麼會在我的床上?”萊奧驚訝地喊道,他接著迅速走到了對床,仔細翻找,從裡頭摸出來了一個皮質的包,打開後發現裡麵是三把相當鋒利的小刀。
“我想起來了,和我住一塊的人,他,他是不是咱們船上的廚師?”
萊奧看著刀把上雕著艾普奈羅的廚師協會的標誌。
深淵清理船的廚師大多來自那裡,作為在船上的特殊工種,並不是單單會做飯的就能成為清理船的廚師。
一方麵是船上的廚房采用了特製的廚具如果沒有接受過係統的使用訓練,沒辦法輕易上手,另一方麵則是作為一個廚師,他甚至有可能比一個不負責任的船長更清楚船上的人數變動。
那些力工上船都是為了賺取相較於碼頭更高的工資,以及死後的那筆可以使自己家庭翻身的賠償金——沒人知道這筆天價賠償金是徹頭徹尾的騙局,除了船長和廚師。
因此他們必須簽署保密協議才能上船。
不過休的船是例外,他存了足夠的麵包放在類似於灰影的空間裡,並讓水手長做了排班,每日由輪班的水手負責管理船上的食物,除了有工作在身的船員以外,其餘人員用餐時間一致。
負責這個時間段巡查的三副走進了房間,看著萊奧舉在手裡的刀,有些嚴肅地問“你們都在乾什麼?忘了規定嗎?沒事的人都給我回房間去!”
他接著走進來,布滿地麵的血液這時已經開始有變乾凝固的趨勢了,因此腳踩上去有一種發黏的感覺,“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地上都是血?”
塞倫納向三副概括了一番,四個人擠在這個狹窄逼仄的房間裡顯得有些擁擠,三副一麵示意四人去甲板上集合,一麵朝著船長室跑去,沒過多久,急促的汽笛聲響起。
克裡斯看著那些陸陸續續從船上四處趕來的船員,看向一直沒有動靜的米莉安。
“怎麼了?”
“我不知道,我不確定情況是不是一樣的。”米莉安煩躁地用後爪蹬了蹬自己的耳朵根,想了一會說。
“為什麼?”
“味道不一樣了,克裡斯先生。”米莉安小聲說“那股味道從我們進入那個房間之後就不見了,按理來說,它應該又去找船長先生了,但它沒有,它聞起來像是逃回了海裡。”
“在船上時你沒有聞到那個味道?”克裡斯低聲問“在我讓你看十二點留在房間會發生什麼那天。”
米莉安抬頭看他,回憶了一會之後搖了搖頭“沒有,什麼也沒有。隻要它在船上我就該聞到的。”
他想了想當時的時間,大概那個時候米莉安已經躲進了灰影裡,因而恰巧和那個影子錯開。
萊奧受傷後血流了一地,但血沒有消失,萊奧也沒被吃掉,那麼就意味著這個影子並不是來進食的,隻是它傷害那個廚師之後,廚師恰好碰上了那個時間在船上依照約定來進食的怪物。
這也意味著這個影子大概不具備消除人存在的能力。
“他會進入彆人的影子,還有彆的特征嗎?”
“有,不能細想它,克裡斯先生。”米莉安一臉鄭重地說“你就是太熱衷於把什麼都想清楚,所以過去的每一個你都死了。”
她補充道“隻要在我告訴你攻擊它的時候動手就好了,克裡斯先生,不要想,千萬不要想,哪怕你見過它,已經想過了,現在也得全部忘掉,不要想關於它的任何事。”
見克裡斯點頭,她鬆了一口氣。
人很快到齊了,卡希婭意外地看蹲在克裡斯肩膀上的米莉安,於是她伸手向著米莉安摸了摸。
米莉安一反常態地蹭過去,甚至示意她連著耳朵也摸摸。
“好乖。”卡希婭拿出來一個糖,遞給米莉安。
米莉安沒有吃,而是把它捧在了爪子上,遞給克裡斯“克裡斯先生,幫我放到怪物先生那裡好嗎?”
克裡斯依言放進去,他不清楚米莉安她的循環中到底呆了多久,總之看她現在的表現,她大概很想卡希婭。
“她怎麼了?”看米莉安的情緒有些低迷,卡希婭低聲問。
克裡斯講了米莉安陷入循環的事,不過隱瞞了有關於她死在月神島的那部分,隻是告訴她,米莉安一直沒見她,所以很想她。
卡希婭抱著劍的手一緊,她在身上摸了摸,最終摸出來一個帶著紅寶石的發卡“發夾該帶一對,好姑娘。”
米莉安遲疑地向那個夾子摸過去,接著迅速地撇開了臉,過了一會才用爪子搓了搓自己的毛“謝謝你,卡希婭小姐。”
不遠處船長正在清點人數,船上還是二十人,算上那個輪機長,是二十一個,人數沒有問題。
他轉而將注意力看向站在一塊的克裡斯和卡希婭,沉思片刻後走上來問道“克羅夫爵士,方便告知您是如何得知萊奧碰上怪物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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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莉安嗅了嗅,用爪子拽了拽克裡斯,縱身一躍,跳上了休的肩膀,示意休去克裡斯聽不到的地方,湊到了休的耳朵附近,耳朵向後撇著,低聲地說起來。
休臉色一變,接著點了點頭,帶著米莉安回到了克裡斯的麵前“那麼,一會船長室見。”
“船長先生,船長室見。”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米莉安,轉頭走回甲板中間,宣布了新的規定。
一是如非必要,進入任何房間不要關門,如果有什麼必須關門的事,關門時間不得超過五分鐘,不然船上負責巡邏的人會破門而入。
二是,船上每十五分鐘會有人負責巡邏,由水手長負責排班,巡邏人員必須在二十分鐘剛好巡邏完一圈,並且巡視每一個房間。
說完之後,他示意騎士團和克裡斯留下,等待所有人散去後,他領著眾人朝著船長室走去。
“你和他說什麼了?”克裡斯不認為這位船長是什麼會對陌生怪物言聽計從的人。
“一個隻有他自己知道的秘密。”米莉安搓了搓自己的爪子,似乎不願意再回憶當時的場景,於是她拽了拽克裡斯的衣領“你隻要聽我的就好了,克裡斯先生,忘了嗎?不要問了,很多事情連我自己也不願意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