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烈的思想鬥爭後,全部的新生血族在齊君夜身前整齊跪作兩排,之前手撕卷簾門那個也在其中。
見此一幕,屋內的大聖等人紛紛趕過來,驚詫地掃視著這些血族,不明白齊君夜到底和他們說了什麼。
“他們就是縣城裡,被血族咬過的一部分老百姓……”
齊君夜的音色像是上火很嚴重,越發低啞。
接著,有幾名血族開始自發地訴說起,他們原本平凡卻寧靜的生活,如何被那些外國異族所撕裂。
他們之中有外賣員,有公司裡的上班族,有事業小有所成的創業小老板,也有剛出社會的大學生。
“我是從外地回來的,本來公司提前放假,開開心心回家等著過年走親戚……那些畜生攔在路上把我咬了,吸了我的血,我沒想到我也會變成這樣,不然我絕對不會回家的!”樣子看起來最為年輕的男子麵目猙獰,話語聲中儘是悔恨。
“我回去之後就開始發燒,一覺睡醒,我就變了……我……我……”
他的講述難以繼續下去,中間省略了很多不願回憶,更不敢回憶的過程,最後字字泣血,道出那最終結局“我爸媽,我妹妹,都,被我咬死了!”
說完,他彎曲著腰背,額頭死死頂在地上,崩潰嚎啕,卻已經被剝奪了流淚的能力。
一名穿著西裝的青年則是有些怔怔出神,說道“我沒被咬,那天我加了班,晚上十點多才從公司出來,回家路上本來想給我女朋友帶點關東煮回去當夜宵,有個女的在我脖子上摸了一把。”
“本來隻是一個小小的傷口,女朋友給我貼了創可貼,以為沒什麼,可是睡到半夜,我突然開始做噩夢……我夢到我變成吸血鬼,夢裡我像瘋了野獸一樣,用嘴……從我女朋友身上,咬下了一塊又一塊的肉!”
“後來我清醒了,才發覺那不是夢!”
青年掩麵慟哭“我們本來下禮拜就要結婚了!”
一名身材發福的禿頂眼鏡男子,也被兩名相同遭遇者的訴說,引動了情緒,眼神空洞地低聲喃喃自語,但沒人能聽清他嘴裡說的是什麼。
但過於崩潰的情緒,被動催發了他身為血族的心靈蠱惑能力,於是在場眾人,眼前皆是浮現一幅畫麵濺滿血跡的房間裡,禿頂的父親仰頭失聲大哭,一個約莫四五歲的女孩,軟綿綿睡在他懷裡,胖乎乎嫩如藕節的手臂,垂在他的腿上,漂亮的小裙子滿是乾涸血漬。
……
眾人儘皆沉默。
“齊先生!”
撕門的男子,大概是這群新生血族中的主導者,他一個頭磕在地上,身體顫抖道“求求你!如果那把刀真的能殺死我們,求你給我們一個痛快!”
“求求齊先生!”第二名血族磕頭。
“我們不想活在這種親手害死親人的回憶裡,更不想,真的變成那種怪物!趁我們還有人性,讓我們死吧!”第三名血族重重磕頭。
緊接著,便是一個接一個的以頭搶地,十幾名血族以人類身份趴伏在齊君夜麵前。
“求求齊先生,賜我們一死!”
“賜我們一死!”
他們齊聲乞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