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燕楠睜大眼睛,目不轉睛,就看到,當陣法一起,祥雲陣陣,彌漫全場,所到之處,森白之色,撲人眉宇,隱隱的,似乎聽到驚雷炸響,撲簌簌的餘聲下落。
下一刻,陣法中不可思議的禁錮冰封之力爆發,千絲百縷,源源不斷,滲入到進入院落中的十二個人的眉心,隻一下,就進入裡麵,自外到內,將之束在原地,一動不動,宛若雪天裡的冰雕。
仔細看去,由於陣法之力,地麵一片霜色,平滑如鏡,而十二個人立在上麵,紋絲不動,無聲無息,就好像成了空空蕩蕩裡的寺廟裡的神像一樣,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讓人一看,毛骨悚然。
周青從從容容地在十二個人額頭上貼上一道符籙,大袖一展,回到原位,他用目中餘光瞥到雲燕楠玉容上的震驚和擔憂,輕輕一笑,道“這是一個小的法陣,隻是暫時禁錮了他們的身體,讓他們無法動彈,不會傷到他們的。”
“嗯。”
雲燕楠點點頭,不過她一雙妙目還是不斷在矗立於庭院中的幾杆陣旗上打轉。
她真沒想到,自己配合這一位上玄門真傳弟子所布下的法陣,居然有如此的威能,一十二個人,雖沒有化丹宗師,但煉氣三重的就六七個,可就這樣,一入大陣,如陷泥潭,沒有半點的還手之力。
陣法,真要這樣的玄奇?
而雲燕楠的母親,這一位雲氏的女主人,則站在一側,天光垂在她雲鬢的一角,金青相磨,斑駁如錦繡一般,掩不住她明亮的眸光,正盯著周青的動作。
她身為衡南周氏出身,在見到周青布置好法陣後,就對十二個人的現狀有了判斷,不出意料。讓她好奇的是,周青該如何篩選出告密之人。
在場的十二個人,人不算多,但都是雲氏中不可輕忽的人物。特彆是其中的三四個,稱得上雲氏的族老,在族中地位舉足輕重。
反正她是沒有在不傷害十二個人的前提下,問出青紅皂白。不然的話,她和他丈夫早自己動手了,何必隻猜來猜去?
此時周青,站在台階上,身後的天光自牆外進來,金燦燦的色彩凝而不散,撞入簷下,徘徊在他的左右,他居高臨下,看向場中額頭上貼著符籙的一眾人等,用一種奇異的語氣開口道“你們誰把冰眩水芝的事兒,告訴了外人,自己站出來。”
他的聲音不大,但冥冥之中,似乎有一種無形的力量,融入到十二個人額頭上所貼的符籙之上,刹那間,符籙上的花紋亮起,一團團如煙似霞的光芒綻放,籠罩住他們。
大約半盞茶的功夫,兩個人額頭上的光芒大盛,爆發前所未有的光明,他們齊齊上前一步,好像被控的傀儡,後麵有著無數肉眼看不見的透明的線抖動。
“還真有人泄密?”
雲燕楠盯著兩人,玉容上難掩她的驚訝。
因為出來的兩個人,一個是族中的長老,真正位高權重,在雲氏族中都是排的上號的人物;另一個年紀輕輕,沒有這樣的地位,但向來老老實實,沉默忠厚。
按照常理來講,兩個人不應該泄密。
周素月則上前,一雙妙目目不轉睛地盯著眾人額頭上的符籙,仿佛要把上麵的紋理記在心裡。
她真沒想到,眼前的周青這一位真一宗的真傳弟子隻憑手裡的符籙,就能如此輕鬆地揪出雲氏族中的泄密者。
看上去,清清爽爽,毫不費力氣。
“這是什麼符籙?”
周素月念頭轉動,深深感受到上玄門真傳弟子的不凡,很多手段,你彆說沒聽過,沒見過,直接就是根本連想都沒想過。
這方麵的差距,不是境界修為的差距,不是認知的差距,而是一種從上到下,自內到外全方位的差距。
要迎頭趕上,隻憑自己是決然做不到的。
“夫人。”周青看著出列的兩人,眼眸之中,一片平靜,波瀾不驚,道“定然是他們把冰眩水芝透給了外人。”
語氣斬釘截鐵,不容置疑。
原因很簡單,他手中的符籙是從洛川周氏族中帶出來的,對付這樣隻煉氣修為,且修煉玄功一般的修士,手到擒來,決然不會誤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