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貞信伯府請的媒婆,打了這個人,回去還能說那瘋子什麼好話?
東宮秋再不清醒,也知道媒婆是不會主動結怨的。可是這瘋子竟然連和氣生財的媒婆都不給麵子?
是那瘋子氣急了昏了頭,還是她壓根就不在意貞信伯府,是自己想多了?
如果是後者,那自己的這些籌謀算計,又算什麼?平白給自己招了臭?
東宮秋一點沒有心放到肚子裡的安然,複又想起老太君說的甲之蜜糖,乙之砒霜。
憑什麼自己當成蜜糖的,被她當做毒藥?一個晦氣的瘋子,在高貴什麼?憑什麼看不上貞信伯府?
思來想去,她選擇自己最願意相信的一種,那瘋子必然是惱恨貞信伯府選了她,丟了嫡女的麵子,才這樣一點臉麵都不給了。
她一定是憋著壞,一門心思想要得罪貞信伯府,連自己都受到影響!
東宮秋陷在情緒中左右互搏,患得患失,臉上兒一會兒青一會兒白,哪裡還有半點喜事臨門的喜悅。
三個嬤嬤看她這個惶惶樣子,隻覺得頭上懸了一把劍,壓力山大。
東宮思玄回來給老太君請安,知道郡主給無憂下了拜帖,邀她過府慶祝生辰,眼珠子都要驚出來了。
擔心錯過人脈,回來的第一天他就問過了,那丫頭怎麼說,自比奴婢。誰他娘的會特意給奴婢下拜帖嗎?
東宮思玄陡然有一種被耍的惱怒,回來就進了盧氏的屋子,盧氏隻能讓田嬤嬤叫無憂來。
田嬤嬤默默在心中翻了個白眼,心道這一個月,這夫婦倆說的話比往常一年都多了,她走的路也比過去三個月都多了。
見到無憂,田嬤嬤一路將最近發生的事,撿重點地跟她彙報了。有意幫盧氏說幾句好話,但見她眉頭一皺,便改了口。
不知不覺,兩人來到了院子。田嬤嬤走了幾步,想起二爺回來時臉色不善,回頭提醒一句,“把門關緊。”
“是。”
無憂瞥了眼站在門口的人兒,立刻諷刺地添了一句“再檢查一遍,彆又被誰聽了去,我可不想跟著罰跪。”
東宮思玄踱步到門口正好聽到這句話,登時老臉一僵,氣呼呼地坐回椅子裡。
“二爺,人來了。”鳴芳在門口回稟一聲。
無憂踏進房門走了三步,站定了,也不說話,就是垂著眼皮端莊站著。
東宮思玄看她這副不死不活的樣子就來氣,偏無可奈何,儘量語氣和善地問,“郡主給你下了帖子?”
“嗯。”
“你不是說你倆關係不好嗎?那她為何給你下帖子?”
“這得去問她啊!”
東宮思玄裝不下去了,氣不打一處來,“你故意氣我是吧!我是你爹,跟爹說句實話會害了你嗎?”
無憂毫不遮掩地翻了個白眼,“笑話,貴人做事心血來潮不是常識嗎?我又不是她肚子裡的蛔蟲,你問我我問誰啊?
她給我下帖子又不需要經過的我的同意!
就像我不知從哪裡來了個婚約,又不知何時婚事被退換了,悄無聲息成了京中的大笑話。
爹通知過我嗎?問過我的意見嗎?”
“你!”東宮思玄不知她是如何做到把八竿子打不到的東西聯係在一起,見她說了,也隻能耐著性子解釋兩句。
“爹知道,這事是委屈了你。可是當時你的未來變數太大,誰也不能無休止地等下去啊。”
無憂幾不可聞地笑了笑,“我理解貞信伯府的決定,我不理解的是您幾位。
我歸來走後門,住秋閣,你那個女兒沒少出力吧!你們半點不為我爭取,也是因為這個吧。”
盧氏震驚地抬起頭,臉色一白,沒想到她已然全看明白了。
東宮思玄麵色尷尬,捂著嘴巴歎息一聲,“爹也是有苦衷的。”
無語沒好氣地嗤了一聲,“爹不至於蠢到還指望著這個隻看眼前的武狀元幫你升官發財吧!”
東宮思玄一下被戳中了心思,倍感丟臉。
除了老四風生水起,其他幾個兄弟,都隻混個邊角料小官。如今老四也不知是個什麼結果,國公府現在就剩空架子了,他的官越做越小,越來越沒有油水。
他都已經不惑之年了,現在老爹還在,還有太後的庇護,才勉強從四品,委實難堪心急。
貞信伯府雖然也是風光不再,可是貞信伯死諫過,名聲好。這個嫡女反正晦氣的名聲早就出去了,虱子多了不愁。
若用一個庶女嫁給世子,怎麼算都是他這邊賺了,所以他才放任東宮秋,先一起把這門親事拿下。
冷不丁被她戳穿,那點子見不得人的小算計都擺上了台麵,他麵上無光。
“沒沒有的事!你彆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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