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倒是坦率了。”
“總不能當著皇上、太後和眾娘娘的麵說我貪嘴吧。”
“你喜歡吃什麼?”
“天上飛的,越機靈難打的越好吃。”
她不太喜歡獵地上跑的大件,肉腥且柴,獨立作業稍不留神還會有性命之憂。
天上飛的更適合她,可煮湯可燒烤,鮮美,缺點就是不夠大。
且她不能隻填飽自己的肚子,還有奶娘和孟姨娘。單隻量小就多打,持之以恒,無難事,唯熟練爾。
“右手伸出來!”
帶著扳指的大拇指點了點她的右手食指指腹,又摸了摸虎口。
無憂知道他隻是檢查,仍不免有些害羞,怕被人瞧見誤會了去。眼睛不由自主地瞄了瞄,確定四下灰黑無人,才微微安心。
“殿下?萬一被看見……”
“我都不怕你怕?”
你當然不怕了,你有什麼可怕的。無憂在心中翻了數個白眼。
“這麼饞,手上沒繭子?”
無憂歎了口氣,“殿下,我是住在郡主的院子裡的。”
“嗯?”
“郡主喜歡舞槍弄棒,她的手也沒繭子,比我的還柔嫩。”
“因為郡主的嬤嬤會讓她拿牛乳泡手,再用鹽粒子按摩揉搓。郡主坐不住,所以通常都會叫上我一起泡著。”
見他仍將信將疑,小姑娘有些委屈,嬌態畢露,“我真的沒騙你,不信你去摸摸郡主的手,問郡主!”
元琰臉黑了,隱在夜色看不出來,“我又不是摸手色魔。沒有不信你,隻是在想深山老林,你敢自己打獵,膽子忒大了。”
她何嘗不是從害怕一點點練出了膽子,“我隻是在有限的條件下,儘可能讓自己和身邊人過的好些。”
一直背在身後的另一隻手悄然抬起,將一個沉甸甸的大木盒子輕輕放在她的掌心。
“金瘡藥你那兒應該不少了,這是去疤膏,結痂後,一日三次,塗上半年,或許能不留疤。”
無憂愣了愣,他又補一句,“不要省著用,用完了跟本王說,這是李家獨有的去疤膏,不會有更好的了。”
李淑妃出生在五大世家之一的李家,她聽郡主說過李家素出神醫,家族保養必然自有章法。
原來這個陰晴不定的冰塊是來送藥的,無憂忽覺得自己有些過分,赧然垂頭,“謝殿下。”
“謝自己吧,你為大夏爭了麵子。”
“殿下抬舉了。”
“但是下不為例。”
“啊?”
“不管你打的什麼主意,不準再用皮肉自討苦吃!”板著臉又補充了一句,“看著礙眼。”
“好,我記著了。”
她受傷也有一點自己故意,宣國公府隻剩個空架子,她在家尚未能立住,更遑論在京中立足。
前路不明,她本不想出風頭,卻不得不出了大風頭。
若沒有點損傷,吹捧她的人把她捧得多高,恨她的人就會有多想把她踩爛。
她這個年紀,必然也會在需要聯姻的人家裡掀起巨浪。
那她想要的自主的安穩的日子就徹底沒了。
如今人人都知她大概會留疤,世家貴女反而不會過分浪費精力針對她。
捧的再高,也就是嘴上說說,並不會威脅到世家貴女們的實際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