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沉浸在出題的任務中,兩耳不聞窗外事,兩眼一睜就是看書做題。
老太君那日失了麵子,總想著找機會扳回來,偏無憂此後幾乎足不出戶,倒也眼不見心不煩。
芷妍每日被南榮氏督導著練琴,日複一日,累得片刻不得閒。
時光悄然流逝,歸於平靜的後宅全然不知,一條風月流言如野火燎原,在外麵迅速蔓延開來。
直到穿透了宮牆,傳進了東宮禮的耳朵。
而流言的主人公正是八娘和晉王殿下。
無憂端坐在在赴宴的華麗馬車內,原本慵懶的眼神在聽聞芷妍帶來的消息後,怔了怔,好半晌才回過神。
“你確定是晉王殿下和八娘?”
這幾日氣溫驟冷,已經有初冬的感覺。芷妍抱著手爐不撒手,喜滋滋地說道
“這還能有假?外麵都這麼說,晉王殿下心悅八娘,甚至收養了八娘傷心放飛的鳥。
我本以為是空穴來風,太過荒謬就沒跟姐姐說,可祖父昨晚特地把八娘叫去書房問話了。”
梅家退親不過幾日,風波尚未平息,便出了這樣令人嘩然的傳聞。
一時間宣國公府也被推到風口浪尖,連貞信伯府世子退了嫡女娶了同房庶姐的過往也被牽扯出來,傳得沸沸揚揚。
盧氏怕無憂聽到貞信伯府的事,又要鬨脾氣,特意叮囑了田嬤嬤不要說,以至於無憂竟是半點不知自己又成了茶餘飯後的笑話。
芷妍見無憂從容淡定,還以為她早已想好了應對之策。怎麼也沒想到,她竟是完全被蒙在鼓裡。
芷妍懊惱地直拍腿,後悔沒能早點跟她通個氣,眼下也有些著急了,“一會兒若有人問起,要怎麼回啊?”
無憂一個頭兩個大,煩躁地揉著額頭,很快有了些頭緒,
“你沒去問問八娘嗎?”
“自然去了,可是八娘病了,她們母女搬回家住了,這幾日也沒來給奶奶請安。
昨兒母親特意登門探望,四嬸說,病體未愈,也沒能見著人。
還寬慰母親說,市井流言,不必在意。”
“那就當是流言蜚語吧。毫無瓜葛的兩人,也會有人信嗎?”
“就是八竿子打不著,毫無交集,才會引人想象,一發不可收拾啊。”
芷妍琢磨著要不要告訴無憂,她的婚約也因此被舊事重提。又恐惹惱了她,猶豫再三,選擇了沉默。
各自思量,相顧無言,馬車內陷入了微妙的安靜。
約莫一個時辰後,平穩的馬車停了下來。
芷妍一落地就引來了左右注目。
這姑娘不發脾氣的時候就像是粉雕玉琢出來的花仙子,此刻因為緊張,臉頰泛起淡淡的紅暈。
她端著羞怯的微笑,明媚的狐狸眼彎成了兩彎新月。
純淨柔媚,兩種極致對立的氣質在她的臉上完美融合,看得路過之人紛紛回頭。
蕭家是新貴之家,不同於老世家古色古香的庭院,蕭家府邸處處透著奢華,連牌匾都是金粉寫就,金碧輝煌,極其闊綽。
蕭家長房夫人立在門前迎接,眼神掠過穿得花枝招展的芷妍,眉眼溫柔地看著無憂。
沒有初見的生疏,熱絡地拉著她的手,關切的問,“十一姑娘這手可好些了?”
無憂手上的結痂全都掉了,新生的粉肉雖顏色不一,痕跡明顯,卻不似黑褐結痂那般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