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連嘴唇都失了顏色,元琰一時忘了男女有彆,伸手試了試她的額頭,聲音多了幾分焦急“你怎麼了?生病了?”
無憂深吸幾口氣,努力平複著體內翻湧的本能恐懼,緩了半晌才道
“……沒……沒事兒……我有些恐……高。”
聽她艱難說完,元琰眉頭皺得更緊了,“恐高你不早說?還要逞強上房梁?
自作自受!可舒服了?”
他氣得臉都黑了,見她如此難受,於心不忍。
伸手試了試桌上的茶壺,確定了茶水尚有餘溫,倒出一些涮了茶杯潑掉,才又倒了些。
輕輕吹了吹嫋嫋的熱氣,走到她身邊,微微傾身,將茶杯送至她的唇邊,態度強硬地喂她喝了小半盞。
待稍微有了些力氣,小姑娘不自覺地抬起手捂住了胸口,想要按住那怦怦直跳的心臟。
“我,我一時也找不到彆的去處嘛,我以為可以的……”
無憂按著胸口,虛弱時難得露了些小女孩的嬌態。
原來無憂舉著茶壺,剛要砸下,看清床上是晉王,驚得緊急刹住。
那手停在半空,她太過驚訝,手掌一下失了力道,茶壺偏離了從她的後方掉下。
落地的瞬間,床上之人忽然發力將她拎跳上床,免於被崩裂的碎片割傷。
無憂以一個既尷尬又滑稽的姿勢蹲在床上,回過神來,立刻跳到一邊,避開了碎片。
她借著整理裙擺掩飾驚愕,想了又想仍捋不出任何頭緒,隻得開口
“晉王殿下?怎麼是……您怎麼在這兒?”
“本王困了,隨意找個房間歇一歇,不想竟真等來了擾夢之人。”
“是您叫我來的嗎?”
“叫你的人,在床下。”
“啊?”
無憂聞言,迅速低頭看去,雖未看到人,隻瞧到衣擺就心中有了數,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冷笑。
“這傻子中了藥,已經被本王打暈了。
東宮無憂,我沒想到你居然真的出現了!
竟敢隻身踏入陌生的房間,如此輕率,你是毫無戒心還是太過自大?”
元琰的聲音帶著幾分難以置信,虧他以為憑她的聰慧,應該能識破危局,不會將自己置於險境。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帶刀了。”
無憂手腕一轉,露出藏在袖中的精致小刀,正是霍雋深送她的生辰禮。
元琰不以為然,涼颼颼地點著她
“就憑一把刀,還得虎子嘞?你以為自己是飛刀俠客?”
無憂從容不迫地從腰間荷包裡捏出了幾粒藥丸,烏漆大眼透著一抹狡黠。
“我還帶了迷藥。殿下,我有自保的能力。”
見她真的自覺萬無一失,見多了人心醜陋的元琰不禁沉了臉。
“胡鬨!
自保是下下之策,既知有危險,就不該隻身涉險!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僅憑一把小刀,幾粒迷藥,就想全身而退?
你這個準備最多對付一兩個人,如果對方是一群人呢?
你以為自己有三頭六臂啊!”
元琰一甩袖子,對她的狡辯更覺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