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堆事等著她,沒想到連耍酒瘋的都要找她來應付。
無憂心中煩躁翻滾,抬眼瞥見滿臉盎然看戲模樣的母子倆,氣更是不打一處來。
“你們可真是好極了。
把所有的麻煩都丟給我,壞人都讓我來做,你們一個當個好好夫人,一個做個乖巧兒子,心安理得享受一切好處。
看彆人掙紮的醜態,很美吧?”
盧氏不知火力怎麼突然對準了她們娘倆,“你是哪兒受氣了嗎?何必這樣說?”
“你在乎我受不受氣嗎?
你不必禍水東引,我就想問你,一個當母親的,對自己的親生女兒漠不關心、不聞不問,對那庶女卻展現出百般慈悲關懷。
身為正室夫人,任由那亂七八糟的妾一個接一個登堂入室,把家中弄得烏煙瘴氣。
身為承爵兒子的媳婦,不執掌中饋,不管理家務,不規勸爺們。
為人妻為人母,隻顧自己體麵優雅清閒,這是一個合格主母應有的作為嗎?”
她聲音不大,卻蘊含著千鈞之力。
似在平靜湖麵投入巨石,瞬間打破寧靜,激蕩起層層波瀾。
無憂不願再看她蒼白的臉顫抖的嘴,事是不做的,姿態是擺足的。
受夠了這種表麵和氣,一一撕開那光鮮體麵的偽裝麵具,揪出醜陋的皮囊。
滿室震驚,丫鬟婆子都嚇得瑟瑟發抖,紛紛垂下了頭顱。
東宮思玄回過神來,為了顏麵隻得斥道“你夠了!彆太過分!”
“過分的從來都不是我!
以後沒要緊事彆找我,誰的事誰擔著,承擔不了就少擺譜。
對了,你們還不知道我今天乾了什麼事吧,我把老太君氣得飯都吃不下了。
她說再有下次,二房所有人一起跪祠堂。”
“混賬東西,你又做了什麼!”
“怎麼辦啊,爹,我倒是盼著這一天的到來了。一起受罰,想想就覺得美啊!”
言畢,笑嘻嘻地一甩衣袖,抱著她的八寶盒瀟灑起身離去。
這些話在心中已經憋了太久,都說開了,也是不再給自己留念想。
事,她可以做,但這些人憑什麼理直氣壯差使她?
對於這些本該最親的家人,她已彆無所求,隻求眼不見心不煩。
等了一日又一日,貞信伯府仍沒有登門,等到了貞信伯府悄悄從京兆府托人要回訴狀的消息。
老太君鬆了口氣,慶幸這一步她們賭對了。
可伯府沒有如約登門商談,又不能完全放心。
就當一家婦孺琢磨著貞信伯府到底退不退婚時,東宮禮也歸家了。
無憂一直等著,得知老爺子回來了,立刻去銀杏院走了一趟,沒有見到。
多方打聽後,她當機立斷,決定冒險去前院一趟。
她聽田嬤嬤說過,藏書樓的一層是家主書房,會客交往多在那裡。
無憂小心地避開人群,利用花草樹木遮掩,貼著牆壁貓著腰一點點靠近。
看到門口小廝雲集,以為裡麵人更多,做好了在混亂中快跑的準備。
沒想到爬樹翻牆進來後,發現院內竟空無一人。
她繞到假山後觀察了一會兒,正懷疑是不是來錯地方時,冷不丁對上了在院中巡視的管家的視線。
管家看見她大吃一驚,“十一娘子怎麼在這兒?”
“祖父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