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嬤嬤趕忙合上,南榮氏揉著鼻子道“這個味啊,太難聞了。明兒曬好了再給你吧。”
“還是我拿回去曬吧,是我想一出是一出,給嬸子添麻煩,”
“這算什麼麻煩的,”
“天不早了,那我先回去了。今兒有點累。”
“行,今兒亂糟糟的,三嬸也不留你吃飯了。我找個婆子幫你抱回去吧。”
無憂這兩日也走得腰酸背痛腿腳疼了,承了她的好意,“那就謝謝三嬸了。”
“你這孩子,總是這麼客氣。嬤嬤,點個人給十一娘送去。”
這一趟來得收獲頗豐,了解一個地方,除了親自去看看,再也沒有比地方誌更全麵的了。
回了芳菲園,她直接把書擺在廊下散散味。隨手拿起一本,拿地遠遠的甩了甩灰塵。
不等味道散去,便拿個帕子捂著鼻子,回屋坐進椅子裡翻看著。
一本還沒看完,田嬤嬤便拎著食盒來送飯,順道拿來的還有兩本薄薄的遊記。
一看就是隨意找了兩本,不走心。
好在東邊不亮,西邊亮。
想著廊下的那一堆書,無憂才能微微安心,有了些許胃口。
無憂慢條斯理地喝著魚羹,抬頭便看見田嬤嬤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打眼便知道她因何遲疑,換作平時無憂早開口問了,今晚隻當沒看見。
還是落竹匆忙在隔壁用完了飯,回來伺候時,詫異道“嬤嬤沒還走呢,要一起吃點嗎?”
田嬤嬤尷尬地擺擺手,一咬牙,上前一步,“娘子,老奴知道您今兒受委屈了。
老奴不是幫著夫人說話,實在是,她最近也是煩心得很。那菊姨娘是個沒數的,仗著肚子好一通折騰,一會兒要……”
無憂冷冷地抬起頭,“我不想聽。”
田嬤嬤還是第一次見她這般明確拒絕聽什麼,怔忡地張了張嘴。
“你家夫人樂意裝善人,誰知道你看著心疼的那些委屈是不是她想要的牌坊?
這好人都讓她當了,壞人都讓我做了,還要落個太厲害的指責,我圖啥呢?我就納悶了,她為何不拿出指責我的氣勢對彆人呢?
你隻想著我幫她,可你見過哪個正經人家的姑娘天天同父親的姨娘磕磕碰碰的?”
無憂最初覺得盧氏是人太好了才受氣,多次見識到她另一麵後,如今隻覺得她偽善。
一個連親生女兒都可以不管不問的人,又能真善到哪裡去。不過是想要個好名聲罷了。
無憂雖不喜那些姨娘妖妖繞繞的做派,但她行事素來並非僅憑個人喜好。
若不是存了幫盧氏出口氣的心思,氣氣他那個沒正形的爹,避而遠之便是,犯不上說上一嘴。
田嬤嬤歎了口氣,知道無憂這是真傷心了。
無憂這些日子再沒踏足過長青院,那些姨娘不知打哪兒聽說了母女關係並不和睦,原本收斂了幾分的妖豔,越發蹬鼻子上臉。
尤其是菊姨娘,一天天的興風作浪,儼然把自己當成半個夫人了。
一會兒嫌棄碳不好有煙,要換成銀絲碳,一會兒要開小灶,大半夜還折騰下人去給她弄燕窩粥……
其他姨娘見了菊姨娘有孕,變著法勾纏著東宮思玄,整日的掐酸爭寵,是一日都不得消停。整個院子烏煙瘴氣。
田嬤嬤做夢都盼著無憂能去敲打一番。
自從聽說她愛吃酸,這胎有男胎相,盧氏更是整夜整夜的睡不好,一日比一日的憂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