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的沸沸揚揚,兒子正想去找十一娘求證呢。”
“若為真,你怎麼想?”
“那……晉王自然極好的。”
“可十一娘,能做王妃嗎?她手上的疤,可有複原的跡象?”
“兒子沒注意。”
“皇上遲遲未立太子,晉王亦是儲君的有力爭奪者之一。”
“爹,您會不會想多了。
這晉王素來不結黨,做事鐵血手腕,這人和方麵,比二皇子差得可不是一星半點。
如今還被降了珠,您覺得晉王可能嗎?”
“你可知他為何會被絳珠?”
“不都說是殿前失儀嗎?”
“糊弄傻子的。晉王自幼飽讀聖賢書,潔身自好,體統端方,皇子之中就沒有比他規矩好的了。
他怎麼可能殿前失儀?老夫聽到傳聞,他是拒絕了皇上的指婚!”
“什麼?”
東宮思玄走得口乾舌燥,端起茶盞剛灌了兩口,聞言差點噴出來,勉強含住,捂著嘴巴悶咳。
東宮禮無奈地白了兒子一眼,將桌上的帕子遞給他,“多大的人了,還毛毛躁躁的。”
東宮思玄接過帕子胡亂擦了擦嘴,“爹,拒婚可不能亂說啊。天子賜而不接,這是抗旨呀。”
“老夫估計此傳可信。”
“那……管他什麼原因,結果都一樣,都是被皇上厭棄了。
其實,不爭那個位置,更好。
做個閒散王爺,十一娘或許有機會圖謀到正妻。若是走到一人之下,十一娘至多是個妾了。”
“糊塗!便是妾,那也是儲君的妾,是未來的宮妃。
皇上若真心厭棄,怎會隻是絳珠這般簡單?因為拒婚被下獄的皇子,也不是沒有過。皇上已經是輕拿輕放了。”
“倒也是,也是。
可如今晉王奉旨剿倭,離京之際,故意在宮門整這一出,又是何意?
這是跟皇上表明心意呢,難不成是示威?”
東宮禮摸著花白的胡須,“示威應當不至於……但此刻把十一娘卷入,陰晴難測……也不知道,這些事十一娘事先清不清楚。”
東宮思玄想到閨女的放肆,有些不好意思地舔舔嘴巴,“兒子聽傳言……似乎是十一娘主動的,爹,十一娘是不是被利用了?”
父子倆在書房充分交換了意見後,東宮思玄原就七上八下的心,跌入了穀底。
“照爹的分析,這算壞事……嗎?”
“是好是壞,還要問過事主才能清楚。”
“那孩子……”東宮思玄多少摸到無憂一些脾性,揣測著這丫頭大概會一問三不知。
“爹,先讓兒子去探探她的口風吧。”
“也好。”
雨已經停了,地麵處處水汪汪濕漉漉一片。
東宮思玄不複方才的驚喜,喜憂參半地往芳菲園走。
小廝扶著他,小心地避開水坑,一不留神仍踩到鬆動的青石板,呲了一身的臟水。
一路走來,衣擺全是臟汙。
無憂和孟姨娘坐在廳屋慢條斯理地用著晚膳。
天氣冷,原先隻燒水的小廚房被無憂重新啟用。
每日額外拿銀子從廚房買些現成的食材,在小廚房燉上一鍋熱湯,讓大家都能吃上燙乎的。
雨天寒涼,燉的是羊肉湯,小火慢燉了一整日,後加上蝦肉丸子、白菜粉絲,輔以佐料,撒上蒜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