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老夫人顫巍巍站起身。
看著曾以詩書自詡的張家人,坐在地上,蜷縮在一起。
她雖然憤怒,除了無力,可是,也彆無他法。
張家老夫人,在官差小李子耳邊,耳語了幾句。就顫巍巍的向遠處走去。
她去哪裡,張家的人,並不關心。
如今,張家的人已經自顧不暇,哪裡還顧的上,一個沒有價值的老太太。
張家老夫人,見沒有人詢問,心中一陣悲涼。
她越過官道,走向草地,向寒家的帳篷走去。
這一次,她一定要住進,寒家的帳篷裡。
讓張家的人看看,她老婆子,還是有威望的。
即使如今的寒家,也要給她麵子。
想到這,她加快了步子。
“寒家老夫人,老姐姐來看你了。”
聽到她這一聲老姐姐,寒家的人,雖然心裡鄙視,可是麵子上,總要過的去。
寒老夫人已經在帳篷裡睡下了,隻能讓寒夫人,出來相迎。
張家老夫人進了帳篷,這帳篷擋住了外麵的風不說,裡麵還乾淨整潔。就連被褥,看著也是十分的暄軟。案頭,竟然有還冒著熱氣的茶水。
張老夫人看到這,從心底羨慕起來。
可惜,寒家並沒有給她喝一口熱水。
寒老夫人也沒有什麼寒暄的。
在京城時,以文人自居的張家人,就瞧不上寒家,還處處說是,寒家一門武夫。
這樣的說辭,寒家老夫人,早就聽煩了。
更不要說,過年時節的登門拜訪。
本來就沒有走動的兩家人。
今天張老夫人,竟然深夜來了。不用說,也知道是什麼原因。
無非是因為,紫紫和寒戰雲找來的肉,還有寒家睡的帳篷。
寒老夫人斜靠在軟墊上,半眯著眼睛,喝著熱茶,並沒有起身。
看在張家出了個丞相夫人,還是名義上的紫紫嫡母,多少要給點顏麵。
“老姐姐,這麼晚了,就長話短說。”
張老夫人,心中咯噔一下,看來,她今天想住這帳篷,是睡不成了。就打消了住帳篷的心。
都是老狐狸,何必藏著掖著。
寒老夫人抬了抬眼,指著帳篷裡的一處。
“這些,諾,諾,都是我那孫媳婦,紫紫,想法子置辦的。”
張家老夫人即使之前,再瞧不上趴在狗籠子裡,和野狗搶食的李紫紫。為了達到今天的目的,也隻能低眉奉承著。
“寒家的好福氣,娶了個好孫媳。”
“老妹妹好福氣,不像我這把老骨頭……”
張老夫人說著,就要抹眼淚。
對於她的這一套做派,寒老夫人,早就有耳聞。
“恩……”
寒老夫人,厲聲乾咳,就這一嗓子。
張老夫人,心頭一顫,也不敢再發話。
過了一會,寒老夫人,才緩緩說道。
“在京城,都沒緣分見一麵。沒有想到,在這流放的路上,我們兩家還能相遇。”
張老夫人知道,這話是在揶揄張家,之前瞧不上寒家。
寒老夫人,繼續說道。
“既然流放,這日子也不能說,誰家好過。”
“頂多是,能多吃幾口,罷了。”
張老夫人,嘴角一抽。
多吃幾口?
張家吃口野菜,都用搶的。
寒家都吃上肉了。
再看看寒老夫人,隻是曬的,比在京城時,皮膚黑了些。可看起來,身子骨更硬朗了。就那頭發,都梳的一絲不亂。
張老夫人剛才在來的路上,可是噴了幾口唾沫,抹在了淩亂的頭上,才沒有輸了場麵。
她也隻能點頭稱是。
寒老夫人繼續說道。
“我家日子,也不好過。多虧了兒孫們爭氣,尤其是我那孫媳婦,他們是費儘了心思,才沒讓我這老婆子,餓肚子。每天吃的飽,睡的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