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手過招，就是這樣。
沒有看到刀柄，但是到處都是寒光。
寒戰雲喜歡和吳老先生的談話，他這時才發現，有很多他疑慮的問題，吳老先生甚至已經為他想好了破解之法。
兩個有共同目標的人，暢談了許久。
月上中天。寒戰雲才說道。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有些不舒坦，但是這種感覺，又說不出來。”
吳老先生的眸子深沉，他淡淡的說道。
“我知道，那是你的忠心。”
說到這裡，吳老先生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隨意的看著院子裡的月光，說道。
“我何嘗不是。”
是啊，多年的忠心忽然變成了背叛，這讓誰都接受不了。
屋中寂靜。
過了許久，吳老先生才說道。
“自從來到了望山屯，我就想過這個問題。但是我一直都沒有想明白，直到小夢來了，並認了我當父親。我才忽然想明白。”
吳老先生緩了緩，才說道。
“我就想，既然小夢能拋舍之前的身份，那按照禮法，她是不是背叛了她的族親，還有她的爹娘。”
寒戰雲不知道他為什麼這樣說，隻能細細傾聽。
吳老先生又說道。
“如果是按照正常的情況，父母健在，家族尚在，這是毋庸置疑的背叛。但是，你再看看如今的小夢，這可是我傾儘心血培養出來的才女，竟然淪落到今天這樣的地步。她本來是一顆被父母雙親，捧在手心裡的明珠。可是如今，要不是你寒戰雲和李紫紫，她就要在瘴煙之地，嫁給一個老頭。還要給那個老匹夫生孩子，給那對老不死的養老。”
吳老先生頓時捶打著胸口，一滴老淚隨意的滑落。
“她來到了望山屯，至少能有個依靠。你說，她現在已經是一個孤女，認下我們為父為母，無非是想有一個家的溫暖。可是如今，造成這樣情況的，究竟是誰。是誰把她害成這樣。”
這時，吳老先生直直的看著寒戰雲，眼中都是混濁。頓時說道。
“你說，這能算是背叛嗎。”
寒戰雲這時已經聽明白了吳老先生話中的意思。
“要是這樣說來，還真不算背叛。陳如夢的父母，如果地下有知，或許還為這事高興。有哪個父母不是為了孩子著想。”
吳老先生則是繼續問道。
“你說，若是你祖父知道了你的心思，會是什麼態度。”
寒戰雲想到了祖父，想到了父親，想到了他們為了大越所付出的一切，想到了他們為大越，殊死搏鬥。眼角竟然有些濕潤。
“我祖父要是在，肯定會和皇帝理論。”
吳老先生過了許久，才歎了一口氣。
“說起你祖父，那還真是個人物。我還記得，他當年英姿颯爽的樣子。他要是活著，看到你們寒家如今這麼多子孫，一定會很高興。可惜了，那麼好的人。”
隨即，吳老先生微微一笑。
“按照你祖父的性格，要是知道你們寒家被扣了個這樣的帽子。或許還真的會和皇帝理論一二。”
隨即，吳老先生收起話鋒，又歎了口長氣，緩緩說道。
“不過，即使理論，又能如何。當年你祖父去世，皇帝還是太子。他可是答應了先皇，一定要護住你們寒家。可你看看，現在又是什麼光景。”
這件事，寒戰雲聽祖母說過，但是他隻能歎息，已經沒有其他的什麼法子。
皇帝食言了，這對於他來說，真的是沒有任何的法子。
既然吳老先生說到這裡，寒戰雲也說出了心中的疑慮。
“皇帝明明知道，我們寒家是被冤枉的。可是，他為什麼給寒家定罪。”
吳老先生看了眼窗外的月光，隨意問道。
“你看這院子裡的太陽燈，是不是比月光還亮堂。”
寒戰雲瞬間點了點頭。
“你是說，皇帝感覺到了，寒家是大越的威脅。”
吳老先生見他如此聰穎，更覺得沒有選錯人。
“是。寒家的名頭，實在太大。蓋過了皇家。”
寒戰雲頓時有些惱怒，他從來不知道，寒家為了皇帝浴血奮戰。為了寒家，三代人駐守邊疆。
寒家的付出，皇帝沒有看到。反倒是覺得，寒家竟然比皇帝的名氣大。
可笑，可笑。
這天下，竟然還有這樣的笑話。
寒戰雲甚至覺得，這世間簡直就是一個笑話。
寒家更像是一個笑話。
寒戰雲的心中很是悲憤，可是即使如此，又能怎麼樣。
吳老先生看他這個樣子，覺得殺手鐧應該放出來了。
“你之前是不是以為，寒家是被二皇子冤枉的。”
寒戰雲點了點頭，吳老先生說的沒有錯。不僅是他，就連家中的兩個哥哥，寒戰風和寒戰堂也是這樣想的。
寒戰雲原本還想找個時間，和大哥哥寒戰宇說說此事。但是因為大哥哥的身體還在恢複階段，並不想刺激他。
畢竟，大哥哥沒有受傷的時候，寒家在京城還是很榮耀的。可是就在大哥哥和寒家失去聯係的這段時間，恰巧大哥哥還失去了記憶。他根本就不知道，寒家是被皇帝扣了個叛國通敵的帽子，被流放到北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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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的寒家，已經從雲端跌落到了雲泥。
在流放的路上，寒戰雲曾經和祖母說起過此事，當時祖母並沒有吭氣，過了許久才說道。
無論與否，都是皇恩浩蕩。
寒戰雲清楚的記得這句話。他已經不知道，什麼是皇恩了。要不是紫紫，怕是寒家在流放的路上，早就餓死了。
聽說，那張家到了流放的地方，就沒有活下來幾個。
寒戰雲歎了口氣，他的思緒很亂。
這時候，吳老先生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