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簾子一放下來,南宮華就恢複了臉色。
“不必了,直接回府。”他口齒清晰、眼神清明,哪裡還有一點醉意。
濮瓊枝有些意外,隨後才反應過來,他這是在裝醉。
“……”南宮華察覺到了她的視線。隻是,他不知道該作什麼反應。
他酒量一般,算不上多好,但也沒說一杯就醉。正常情況下,他儘量會在喝的差不多時就收住,控製自己彆醉。
酒醉的情況下,他完全沒有理智,且會變得特彆多話、嘮叨……
他怕自己泄露心底的秘密,更怕自己不堪的一麵被她看到,所以他今日說什麼都不能喝醉。
然而,那些人實在盛情難卻,他也隻能裝醉來逃脫這樣的場麵。
二人一路無話,回到了伯爵府。
濮瓊枝回了自己的內室,聽晏兒和春景給她說今日的收獲。
“夫人,您是不知道,今日到場的女眷裡,足足有十幾家問過這發髻如何梳呢!”晏兒興奮地給她講述著。
“除此之外,還有幾家丫鬟問了奴婢和春景的頭發。還有好些問了這發帶何處有得賣!”說起這個,晏兒笑得都合不攏嘴了。
“夫人進京前讓譙掌櫃在京城把幾間鋪子先開起來,那真是未卜先知!”
她說了這許多,春景才應和了一句,“夫人神機妙算。”
“……”二人對視一眼,囁喏了幾下。
濮瓊枝還沒見過她們如此三緘其口的模樣,乾脆主動問道,“還有什麼要說嗎?”
“夫人,您可對那位裴小姐有印象?”晏兒試探地問了一句。
濮瓊枝瞬間明白過來,“可是與伯爺有什麼舊事?”
“嗯……”晏兒搓了搓手,“奴婢也是跟一個丫鬟說笑的時候,她不小心說漏了嘴。”
“她們說,伯爺原先是對裴小姐有意的,隻是被裴小姐嚴詞拒絕了。後來,伯爺灰心喪氣,才娶了夫人您……”
濮瓊枝想起來,當時他們下馬車時,確實看見裴府的馬車剛過去。
難怪伯爺突然不想讓她下車……怕也是想躲裴家人?
想到這裡,她覺得一切都說得通了!
她還納悶,雖說當時府上三公子出事需要銀錢,但恭寧伯為何要找到江南去,又如此輕易地就定下了與自己的婚事,不帶一絲考量。
卻原來是傷透了心,一時間頭腦衝動就這麼定下來了?
怪不得那位裴小姐抓著她不肯放過,原來是夫君的舊情人……藕斷絲連呢。
既然當初她拒絕了夫君,那如今又何必如此耿耿於懷地糾纏呢?
此番一想,濮瓊枝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也就知道如何應對了。
……
“君莫笑”是濮氏商行底下的首飾鋪子。
在京城地界,這家鋪子與“娉婷”、“總相宜”,都是統一由譙掌櫃管轄。
原本開的地界兒算不上特彆好,周圍幾家生意也都比較慘淡。
隻是,這一日突然生意火爆起來,來往地都還是赫赫有名的官宦世家馬車……
周圍這些鋪子的夥計、掌櫃和東家每天瞪著眼睛瞧著,彆提多羨慕了!
隻是他們一個個大老粗,也看不懂這首飾一類的家夥什,隻能隨意買上一支回去給娘子瞧個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