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完蛋了!
喬氏麵如死灰地癱坐在椅子上,滿臉悔恨。
溫淑安人若是不原諒她,梧桐書苑又怎麼會收留她的兒子呢……
正當她惴惴不安時,一道聲音打破沉寂。
“聽聞伯爺在會客,妾身過來,不算打擾吧?”
女子的聲音溫和婉柔,在喬氏聽來宛如仙樂耳暫明。
“見過靖康公世子,世子夫人瞧著臉色不太好,是身子不舒服嗎?”
濮瓊枝關心了一句,隨後坐到了南宮華身邊。
“沒有的事。”喬氏連忙扯起笑臉,殷勤不已,“不知道安人喜歡些什麼。想著這樣的成色,大約安人也能勉強入眼。”
她說著,打開身側大大小小的盒子,整盒的珠子和玉石晃眼。
濮瓊枝的笑容立馬露出來,“世子夫人真是客氣!”
“夫君,你們聊什麼呢?”她端起茶盞,小聲問了問身旁的南宮華。
南宮華直言不諱道,“世子夫人說,當日在安國公老夫人壽宴上說咱們家子孫沒出息、家門不幸的話,她深感抱歉,特來請罪。”
“……”濮瓊枝眼睛眨了眨,愣了愣。
她沒想到伯爺又將這話重複了一遍,這場麵可就不好收拾了。
果然,坐在一旁的靖康公世子聽了這話,瞬間就變了臉色,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向妻子。
喬氏這會兒是坐立難安,“不,不……夫君,安人,恭寧伯,我不是這個意思。”
“當日是……是……”她總不能說是彆人逼她說的,“是我豬油蒙了心,被人攛掇了幾句,就逞一時口舌。”
濮瓊枝看了一旁的夫君一眼,目光欽佩。
先不說這位是怎麼知道當日後宅的事情,他這麼說話真的可以嗎?
“實在對不住,南宮老弟,我這夫人也是個糊塗的!定然是聽了外頭那些渾話!我實在愧對於你!在這裡向您與令夫人道歉!”靖康公世子起身,朝二人鞠躬。
夫妻本是一體,到這會兒,靖康公世子也隻能硬著頭皮出來做和事佬。
他這會兒也是汗流浹背,隻覺得妻子這禮還是備輕了。
身為大梁人,怎可隨意言語侮辱彆人的先祖呢?這實在是太失禮了!
靖康公世子是個好麵子的人,這下哪裡還肯為兒子的事情張口?
一旁的喬氏此時已經癱坐在了地上,痛哭不已。
“哎喲!還不快把世子夫人扶起來。”濮瓊枝招呼下人將人扶起。
她側過臉去看自家伯爺的神色,一時間有些看不明白。
此事實在可大可小,權是看怎麼想罷了。
往小了說,不過是口頭爭執幾句,往大了說,便是不敬。
南宮華這會兒沉著眼瞼,想起了很久遠的事。
父親給他留下的遺書,叮囑他夾著尾巴做人,沒有靠山便莫要與人交惡。
前世,他總是不肯退讓,擋在九皇子身前撞得頭破血流……
如今看來,還真是應了大哥的那句“你這倔驢脾氣,不適合官場”。
“靖康公世子,這事兒到此為止吧。我南宮家世世代代保家衛國,手中的刀對的都是敵人,沒有欺負自己人的道理。”南宮華神色看不出好賴,但並不打算計較。
可他這番話,卻讓靖康公世子更加抬不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