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多雨,霧色朦朧。
濮瓊枝今日要和臨安的酒樓商議改革。
她將在京城的見聞告知眾人,總結了許多新的經驗。
譬如,可以通過優質的服務來替代客人的多種不滿,從而保證口碑等。
“酒樓生意,在臨安地界競爭不小。你們可以下去多思考思考,酒樓生意究竟可以在什麼細微之處打動人心。接下來的時間,就看諸位各顯神通了。”
這邊的事情處理過後,濮瓊枝立馬動身趕往下一處。
濮家的生意範圍看起來很廣,但總有跡可循,大致集中在衣食方麵。
這幾件鋪子大多集中在一片區域,地理位置也並不遠。
濮瓊枝在前麵走著,翟樓替她撐著傘,跟在她旁邊。他在關鍵時刻還是比較靠譜,是濮瓊枝的得力助手。
因為提前有所交代,他們已經整理出了賬冊,等待濮瓊枝來查驗。
濮瓊枝進門便往後院的廂房去,春景和翟樓也跟著。
“少東家,今年的胭脂鋪子來問,是否要壓一壓價格?”翟樓詢問。
濮瓊枝翻看著賬冊,有些不解地抬頭,“為何要壓價呢?”
“今年萬寧府遭災,各地的收成也有波動,或許……大家無心妝扮。”翟樓也問過掌櫃的們報上來的原因。
濮瓊枝搖了搖頭,麵容冷峻,“不需要,提價三成吧。越是這種時候,人們越需要些東西填補心中的不安。”
翟樓有些詫異,她不光不降價,竟然還要在這個關頭漲三成。
不過轉念一想,“也是。饑荒年,賣兒鬻女的還少麼?他們,也許用的上……”
似是想到什麼,翟樓眼神中流露出悲戚,又帶著幾分嘲弄。
他有些遲疑,“隻是,這個時候提價,會不會被指摘啊?”
“指摘什麼?說我們掙不義之財?”濮瓊枝冷笑。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能用得起胭脂水粉的,從來都不是這些貧苦老百姓。”
“罷了,記得以胭脂水粉鋪子的名義,捐出些利潤給靈隱寺的佛像塑個金身吧。越是這種時候,大家越是寄希望於求神拜佛,也算是一份寬慰吧。”
“好。”翟樓點點頭,應下聲來。
果然,就沒有少東家解決不了的事情,如此便再無不妥了。
濮瓊枝頓了頓,才看向他,仿佛剛回過神,“你剛才說饑荒年……”
“是啊,有什麼問題嗎?”翟樓露出茫然之色。
濮瓊枝眼中黑沉沉的,積聚幽暗。
她眉頭緊蹙,定了定神才道,“我記得,幼時讀書好像看過一個說法。”
“罷了,事關重大,待我晚間回去查證之後再說。”
濮瓊枝查賬出了奇的快,一旁的春景主要負責核驗。
這丫頭記性好得很,查過一遍的賬目,過了好久她都能記得清楚。
原本這些賬冊翟樓都是查驗過的,他來不過是必要時給濮瓊枝解釋賬目波動不明的地方。
三個人一直以來都是彼此配合,所以處理起來速度極快。
不過一個時辰的工夫,半月的賬冊就全部查驗完畢。
原本到這裡,事情就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