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寶寧率領殘兵逃竄,一路上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他身邊隻剩下了王威、趙世謨和趙修羅三員大將,相隨的軍隊也已不足三千,其餘人馬大多投降了羅藝。曾經浩浩蕩蕩的大軍,如今隻剩下這凋零的殘部,淒涼之感油然而生。
可是剛剛逃入燕山裡麵,隻見張慶祥帶著燕雲十八騎如鬼魅般出現。燕雲十八騎個個身著黑色勁裝,麵容被黑巾遮掩,隻露出一雙雙冷酷無情的眼睛。他們胯下的戰馬高大威猛,馬蹄聲在山穀中回蕩,仿佛是死亡的鐘聲。
高寶寧等人見狀,心中大驚,冷汗瞬間濕透了後背。王威驚恐地喊道“將軍,這可如何是好?燕雲十八騎威名遠揚,我們怕是凶多吉少!”趙世謨也臉色煞白,聲音顫抖地說“將軍,要不我們再尋他路?”趙修羅則緊握著兵器,咬牙說道“將軍,跟他們拚了!”
高寶寧望著燕雲十八騎,眼神中閃過一絲絕望,但很快又被決絕所取代,他大聲吼道“既已至此,唯有拚死一戰!”然而,他的心中卻充滿了無奈和恐懼,深知這一戰的勝算微乎其微。
那燕雲十八騎,單打獨鬥沒有一個是高寶寧的對手,可是此時十八人聯手,氣勢洶洶,猶如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向高寶寧等人步步逼近。
高寶寧望著這緊密相連的陣勢,心中一緊。身後還有一萬多人,那密密麻麻的身影,猶如一片黑色的海洋,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王威聲音顫抖地說道“將軍,這可如何是好?他們人多勢眾,我們怕是難以抵擋啊!”
高寶寧咬了咬牙,狠狠說道“怕什麼!我們就算是死,也要死得有骨氣!”
趙世謨握緊手中的兵刃,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將軍,拚了!”
趙修羅眼睛通紅,怒吼道“和他們拚了!”
然而,麵對燕雲十八騎那緊密的聯手陣勢和身後龐大的軍隊,高寶寧等人的勇氣顯得如此渺小和無力。他們就像是狂風巨浪中的一葉扁舟,隨時都有可能被徹底吞噬。
高寶寧自己此時有傷在身,傷口處的疼痛如影隨形,“嘶——”每一次動作都牽扯著那鑽心的痛楚。但他強忍著,咬著牙關,怒吼道“老子就算受傷,也不會怕了你們!”提起手中的兵器,向著燕雲十八騎衝了過去。
剛一交手,高寶寧憑借著多年征戰的經驗和高超的武藝,還能勉強應對幾招。他怒吼著“來啊!有種就取了爺爺的性命!”招式淩厲,試圖衝破這重重包圍。
然而,幾招過後,傷勢的影響逐漸顯現出來。他的呼吸變得急促,“呼哧呼哧”,額頭上布滿了汗珠,“滴答滴答”地往下掉落,動作也開始遲緩。原本強大的力量此刻仿佛被抽離,每一次揮動兵器都顯得無比沉重,他喘著粗氣喊道“可惡!”
燕雲十八騎緊密配合,不給高寶寧絲毫喘息的機會。其中一騎喊道“高寶寧,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他們的攻擊如疾風驟雨般襲來,讓高寶寧應接不暇。
高寶寧心中明白,再這樣下去,自己必將命喪於此。無奈之下,他隻得虛晃一招,喊道“你們等著,老子還會回來的!”趁著燕雲十八騎的攻勢稍有減緩,轉身繼續逃竄。
他邊跑邊回頭,眼中滿是不甘和憤怒,大罵道“羅藝,你們這群卑鄙小人,此仇不報,我誓不為人!”但身體的疲憊和傷痛讓他不得不選擇逃離,去尋找一絲生存的希望。
高寶寧這番逃竄,情形極為狼狽。他發髻散亂,衣甲殘破,身上的傷口因劇烈的動作而重新滲出血跡。身邊僅能帶著趙修羅一人以及幾百個親兵落荒而逃。曾經那支威風凜凜、旌旗蔽日的大軍,如今隻剩下這寥寥無幾的殘兵敗將。他們神色慌張,腳步匆匆,仿佛身後有無數的惡鬼在追趕。
那王威和趙世謨在混亂中不幸被俘虜,二人被五花大綁,狼狽不堪地被押至羅藝麵前。此時的他們,早已沒有了往日在軍中的威風,眼中滿是驚恐和對求生的渴望。為求自保,爭先恐後地和羅藝報告高寶寧的可能去處。
王威一臉諂媚地說道“將軍,高寶寧那廝此次定是走投無路,依我看,他極有可能會去投降突厥,以求庇護。那家夥一向膽小怕死,如今這般絕境,定會尋求外族的幫助。”
趙世謨趕忙搶著說“將軍,王威所言不虛,但我還知道,他可能會先去尋找之前與他暗中勾結的突厥部落,那部落首領與他素有交情。高寶寧曾多次與那首領密謀,此次定會前往。”
羅藝聽著二人的話,麵色凝重,雙眉緊鎖,心中暗自盤算著下一步的行動。他沉默不語,目光深邃,讓人難以捉摸其心思。
王威見羅藝未表態,又急切地補充道“將軍,我對高寶寧的心思最為了解。平日裡他的一舉一動,我都看在眼裡,記在心中。還望將軍能饒我一命,我願為將軍效犬馬之勞。上刀山,下火海,絕無半句怨言。”
趙世謨也不甘示弱,大聲說道“將軍,我所的情報絕對準確,隻要將軍放過我,日後定當肝腦塗地,報答將軍不殺之恩。我願為將軍衝鋒陷陣,將功贖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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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藝冷冷地看著這兩個叛徒,心中充滿了鄙夷。他冷哼一聲,心中想道“這等賣主求榮之人,毫無忠義可言,實在令人唾棄。”
然而王趙二人,卻為了爭功打了起來。王威怒目圓睜,額頭上青筋暴起,指著趙世謨大罵道“你這無恥小人,明明是我先向將軍稟報的,這功勞該是我的!你休想搶去!”趙世謨也毫不示弱,眼睛瞪得如銅鈴一般,回擊道“你胡說八道!我的情報詳細又準確,比你那三言兩語有價值多了,這功應當歸我!”
兩人越罵越凶,話語也愈發不堪入耳。王威吼道“你個背信棄義的東西,平日裡就沒少使壞,這時候還敢跟我搶!”趙世謨反唇相譏“你才是陰險狡詐之徒,就會在將軍麵前賣弄!”說著,他們竟然開始動手廝打起來。
他們全然不顧身處之地和自身的狼狽處境,隻想壓倒對方,在羅藝麵前爭得頭功。兩人如同瘋狗一般,揪頭發、扯衣服,毫無形象可言。
羅藝見此情景,臉色愈發陰沉,仿佛能滴出水來,心中的怒火再也無法遏製。他怒喝道“你們這兩個不知死活的東西,大敵當前,不思戴罪立功,竟在此胡攪蠻纏!如今高寶寧尚未擒獲,你們卻在這裡為了一點功勞爭得頭破血流,成何體統!”
可王威和趙世謨仿佛著了魔一般,根本聽不進羅藝的嗬斥,依舊打得不可開交。王威一邊廝打一邊叫罵“今天我非讓你知道我的厲害,這功勞我要定了!”趙世謨也不甘示弱地喊道“你休想,有我在,你彆想得逞!”
羅藝忍無可忍,“唰”地一聲抽出腰間佩刀,寒光一閃,伴隨著兩聲慘叫,王威和趙世謨雙雙倒地。羅藝怒目圓睜,大聲說道“如此不忠不義、爭功內訌之徒,留你們何用!我羅藝的軍中,容不得這等烏煙瘴氣之事!”
周圍的將士們都被羅藝的舉動嚇得噤若寒蟬,一個個大氣都不敢出,戰場上瞬間一片死寂。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一個士兵小聲說道“將軍息怒,我等定當以他們為戒,不敢再有此類荒唐之舉。”其他人也紛紛附和,表示定會忠心耿耿,不再犯錯。
張慶祥一臉嚴肅,神色焦急地問羅藝“將軍,我們是否繼續追擊高寶寧?末將認為若不趁此機會將其徹底剿滅,恐怕會後患無窮啊!”
羅藝皺著眉頭,雙眉緊鎖,深邃的眼眸中透露出沉思之色。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緩緩搖了搖頭,語氣沉重地說道“不必追擊了。突厥那邊最近由於可汗去世,局勢大亂,已經分成了東西突厥。我原本扶持的人沒有當上可汗,如今東西突厥可汗都對我心懷不滿,與我不和。若是我們貿然追擊,深入突厥之地,恐怕會陷入腹背受敵的困境。我們不能隻看眼前,要考慮長遠。此時不宜輕舉妄動,暫且收兵整頓,再從長計議。”
張慶祥聽了,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說道“將軍深謀遠慮,考慮周全,末將佩服。隻是這高寶寧若是真的投靠了突厥,以他的野心和手段,日後恐怕也是個不小的禍患。萬一他借助突厥的力量卷土重來,那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