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摩訶和劉天孝僵持不下,兩人怒目而視,誰也不肯退讓一步。周圍的士兵們也都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出,整個營帳內彌漫著令人窒息的緊張氣氛。
就在此時,那原本醉倒在地、人事不省的新永豐,竟然搖搖晃晃、艱難地爬了起來。他的腳步踉蹌,身形不穩,仿佛一陣風就能將他再次吹倒。
但他的眼神,卻不再有絲毫的醉意,反而透露出一種令人心碎的清明和絕望。
他雙眼流淚,那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般不停地滾落,劃過他那因醉酒而泛紅的臉頰。
他苦笑著,那笑容中滿是無儘的悲哀和淒涼,緩緩說道“蕭兄,莫非你不知道,我千杯不醉?我曾經與你把酒言歡,多次向你提及此事,你竟忘卻了?我滿心歡喜地迎接你們的到來,以為是摯友重逢,共敘情誼,卻未曾想竟是這般局麵。”
新永豐的聲音顫抖著,帶著深深的痛楚和無法言說的無奈“我在這江邊,風餐露宿,為了南陳拚死守衛,不敢有一絲一毫的疏忽,不曾有過半點不忠之心。我將自己的熱血和青春都奉獻給了這片土地,奉獻給了南陳。卻不想,換來的竟是自己人的背叛和加害。”
他的身體劇烈地微微顫抖著,雙手緊緊握拳,仿佛在極力壓抑著內心洶湧澎湃的悲憤。
“蕭兄啊,你我也曾一同在戰場上並肩作戰,為了南陳的安寧浴血奮戰。那些同生共死的日子,難道你都忘了嗎?你怎能如此盲目地聽從那昏庸之主的命令?你這是在助紂為虐,親手毀掉南陳的根基啊!”
新永豐的聲音愈發悲愴,帶著深深的質問和譴責,“而劉兄,你的正義和情誼,讓我在這絕望的深淵中看到了一絲溫暖和希望。你的挺身而出,讓我知道這世間尚有真情在,尚有公理在。”
新永豐抬起頭,望著營帳的頂部,長歎一聲,那聲歎息仿佛包含了他一生的滄桑和無奈“這南陳,究竟是怎麼了?忠臣良將竟要落得如此下場。難道這天下真的沒有正義和公理可言了嗎?難道我們的忠誠和付出就隻能換來這樣的結局嗎?”
營帳內一片寂靜,隻有新永豐那充滿悲憤和絕望的悲歎聲在空氣中久久回蕩,撞擊著每一個人的心靈。
劉天孝看著新永豐那滿是淚痕、悲憤交加的麵容,心中的愧疚如洶湧澎湃的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衝擊著他的內心。
他深深地低垂著頭,仿佛那沉重的頭顱再也無法抬起,根本不敢直視新永豐那充滿痛苦和失望的目光。
他的聲音顫抖著,帶著無儘的懊悔和自責說道“新將軍,我劉天孝愧疚萬分啊!我曾經在心中無數次發誓要護您和您的家人周全,可如今,我卻沒能做到。沒能保護好您的家人,讓他們無辜遭受如此巨大的冤屈,我恨自己的無能,恨自己力量的渺小。我無法阻止這一切悲劇的發生,我真是個沒用的廢物!”
說到此處,他的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中不停打轉,隨時都可能奪眶而出,“新將軍,我劉天孝願以死謝罪,隻盼能減輕您心中哪怕一絲一毫的痛苦。若我的命能換得您家人的安寧,我絕不會有半分猶豫。”
蕭摩訶聽到新永豐那字字泣血的控訴,臉上的表情變得極其複雜,愧疚之色如同烏雲一般密布在他那張原本剛毅的臉上。
他嘴唇微微顫抖,喃喃自語道“新兄,我我也是萬般無奈,身不由己啊。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若膽敢違抗皇命,不僅我自身性命難保,我的家族也會因此遭受滅頂之災。我我實在是沒有辦法。”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後幾乎微不可聞,透著無儘的無奈與悲哀,“可我知道,這不是借口,不是理由。我蕭摩訶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多年來的忠誠和對我的信任。新兄,你要如何責罰我,我都心甘情願,絕無怨言。”
蕭摩訶雙腿一軟,身子晃了晃,差點癱倒在地,若不是身旁的士兵攙扶,恐怕早已狼狽地跌倒在塵埃之中。
新永豐望著眼前這兩個曾經並肩作戰、把酒言歡的好友,如今卻成為了將自己推向深淵的人,心中百感交集。
憤怒、悲傷、失望、疑惑,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讓他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麵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和他們那沉重如山的愧疚。
說完,蕭摩訶原本那複雜愧疚的神色瞬間變得狠厲決絕,他雙目圓睜,牙關緊咬,抽出腰間的佩劍,就要動手。
他那沉重的腳步每踏出一步,都仿佛帶著必殺的決心,朝著新永豐步步逼近,那淩厲的氣勢猶如一隻餓極了的猛獸,誓要將眼前的獵物撕碎。
那劉天孝見此情形,心中一緊,本能地想要上前幫助蕭摩訶停止這荒唐且罪惡的舉動。
誰知道蕭摩訶猛地扭頭,對著他大吼一句“劉天孝,你也想你全家死於非命嗎?”這聲怒吼猶如一道驚天動地的驚雷,在原本就氣氛緊張的營帳中轟然炸響,那話語中充滿了赤裸裸的威脅與令人膽寒的恐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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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天孝整個人如遭雷擊,一下子愣住了,他的雙腳仿佛被釘子釘在了地上,無法挪動分毫。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痛苦與糾結如洶湧的潮水般湧上心頭,化作深深的皺紋刻在他的額頭。
他的目光在蕭摩訶和新永豐之間遊移,一方麵,他深知蕭摩訶的愚忠和固執,明白違抗皇命可能帶來的滅頂之災;另一方麵,他又實在不忍心看著無辜的新永豐就這樣被殘害。
新永豐卻忽然仰天大笑,笑聲中充滿了悲涼與無奈,隨後他止住笑,臉上帶著一抹釋然的笑容,回答道“劉將軍,多謝你的好意。這是我新永豐個人的事情,由我來處理。”
他的笑容中帶著一種視死如歸的坦然,那明亮的眼神堅定而無畏,仿佛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新永豐挺直了脊梁,身形在這一刻顯得格外高大,仿佛要用最後的尊嚴來迎接這殘酷的命運,那副英勇不屈的模樣令人動容。
劉天孝望著新永豐,眼中滿是不忍和敬佩,雙手緊緊握拳,他的內心在痛苦地掙紮著,喉嚨裡仿佛塞了一團棉花,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什麼都說不出來。
而蕭摩訶則依舊手持佩劍,劍尖閃爍著寒光,冷冷地盯著新永豐,營帳中的空氣仿佛都已凝固,一場悲劇似乎即將不可避免地上演。
蕭摩訶怒目圓睜,雙眼好似要噴出火來,大喝一聲,那聲音猶如雷霆炸響,震得營帳都微微顫動。隻見他雙手緊緊握住劍柄,以全身之力持劍猛地刺來,劍勢淩厲至極,帶著呼呼的風聲,仿佛能將空氣都撕裂開來。
新永豐反應極為迅速,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連忙伸手拿起身邊的凳子倉促地格擋。隻聽得“砰”的一聲巨響,凳子在劍的強大衝擊下劇烈顫抖,強大的力量震得新永豐手臂發麻,凳子險些脫手而出。
新永豐趁著這短暫的間隙,身形一閃,回身迅速拿起來那沉重的鐵方槊。鐵方槊一入手,他的氣勢瞬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仿佛一位威風凜凜的戰神降臨。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決然和無畏,那是一種視死如歸的堅定。他雙手緊緊握住槊杆,指關節因用力而發白,槊尖直直地指向蕭摩訶,大聲吼道“蕭摩訶,今日你我恩斷義絕!從此往後,你我不再是兄弟,不再有情誼!”他的聲音充滿了悲憤和決絕。
蕭摩訶絲毫不為所動,他的臉上依舊是那副冷酷無情的表情。隻見他再次揮劍攻來,劍招更加凶狠,劍劍都朝著新永豐的要害而去。
新永豐毫不畏懼,揮動手中沉重的鐵方槊迎擊。一時間,營帳內劍影槊風交錯,金屬碰撞之聲不絕於耳。蕭摩訶的劍如毒蛇吐信,靈活而致命;新永豐的鐵方槊似狂龍出海,威猛而霸道。兩人展開了激烈的搏鬥,每一招每一式都充滿了力量和殺意,整個營帳內彌漫著緊張到極點的氣氛,讓人仿佛能感覺到那股無形的壓力和生死較量的殘酷。
蕭摩訶手上畢竟是佩劍,在與新永豐一番激烈的拚殺中漸感力不從心,佩劍在與鐵方槊的一次次碰撞中,震顫不已,令他的虎口陣陣發麻。就在轉身的刹那,他猛地一咬牙,眼中閃過一抹決然,從身後迅速拿出了自己的成名武器——銑。隻見他左手緊握佩劍,那佩劍的劍身在微弱的光線中閃爍著寒芒,右手則穩穩地握住銑,那銑沉重而鋒利,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氣息。
蕭摩訶身為天下第十七的高手,威名遠揚絕非浪得虛名。此刻雙兵在手,他整個人的氣勢瞬間如烈火般熊熊燃燒,眼神更加淩厲如電,仿佛能穿透一切阻礙,要將眼前的新永豐一舉擊潰。他的身姿挺拔如鬆,肌肉緊繃,每一寸肌膚都蘊含著爆發的力量,仿佛一頭即將撲向獵物的猛獸。
新永豐見此情景,心中不禁一緊,一股沉重的壓力湧上心頭。但他的目光中沒有絲毫退縮之意,反而燃起了更強烈的鬥誌。畢竟他也是位列天下第十九的高手,過往的榮耀與戰績讓他有著屬於自己的驕傲和自信,怎會輕易在強敵麵前畏懼。
新永豐緊了緊手中的鐵方槊,手指因為用力而關節發白,槊身微微顫動,似乎在回應著主人的決心。他目光堅定如磐石,死死地盯著蕭摩訶,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不放過,全身的肌肉也處於高度戒備狀態,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更加猛烈的攻擊。
此時,營帳內的氣氛愈發凝重,仿佛凝結成了實質。空氣仿佛都停止了流動,隻剩下兩人沉重的呼吸聲和兵器散發的冰冷殺意。一場更加驚心動魄、生死攸關的戰鬥即將展開,勝負難料,生死未卜。
蕭摩訶再次出手,整個人如同一頭被激怒的雄獅,爆發出驚人的氣勢。他的身形猶如鬼魅一般飄忽不定,嘴裡還怒吼著“新永豐,今日便是你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