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善相此時左臂已經基本上是廢了,無力地垂在身側,鮮血不斷湧出,染紅了衣袖,那一片觸目驚心的紅仿佛在訴說著他所承受的巨大痛苦。然而,他的眼神卻依然堅定無比,緊緊盯著那老虎,仿佛要將它的模樣刻在心底。
老虎掙紮著想要卷土重來,它的眼睛裡閃爍著凶惡的光芒,嘴裡發出低沉的咆哮聲,似乎在做最後的掙紮。
張善相咬緊牙關,強忍著傷口傳來的劇痛,用右手艱難地提起槍,眼神中透露出決然和不屈。他大喊一聲“來吧,畜生!今日便是你的死期!”那聲音中充滿了憤怒和力量,仿佛要將所有的不甘和痛苦都發泄出來。
他奮力一搏,將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長槍上,那長槍如同一道閃電,劃破空氣,帶著他的決心和勇氣,直接戳到了猛虎的咽喉位置。
老虎的虎爪在最後一刻耷拉在張善相的肩膀上,它的眼睛漸漸失去了光彩,隨即就此沒有了氣息。張善相大口喘著粗氣,看著死去的老虎,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那笑容中既有對勝利的喜悅,也有對自己堅持的肯定。
受傷男子在一旁目睹了這一切,心中充滿了敬佩與感激。他掙紮著爬到張善相身邊,眼中含著淚水說道“壯士,你真是太厲害了!若不是你,我今日恐怕早已命喪虎口。你的大恩大德,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張善相虛弱地笑了笑,說道“這沒什麼,路見不平,自當拔刀相助。隻要你沒事就好。”說完,他便因體力不支,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等到張善相從那混沌的黑暗中悠悠轉醒過來的時候,他的意識逐漸清晰,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略顯簡陋的屋子裡。他辨識了好久。才發現這是自己的家。
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草藥苦澀味道,那味道絲絲縷縷地鑽進他的鼻腔,仿佛在訴說著他所經曆的傷痛與苦難。
原來是那受傷男子正在一旁的爐灶前給他熬湯藥,爐灶裡的火焰跳躍著,映照著男子忙碌的身影。
受傷男子察覺到張善相的動靜,猛地轉過頭來,臉上瞬間露出激動萬分的神情,他連忙起身,腳步急促地走到床邊,聲音中帶著難以掩飾的喜悅說道“壯士,你終於醒了!”
張善相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男子,虛弱得仿佛連說話都需要用儘全身的力氣,他一時間想不起來此人是誰,他緩緩地開口問道“你……你是?”
男子連忙回答道“在下王景,本是一個商隊首領。唉,誰知道這次出行竟如此倒黴,碰到了那凶猛的老虎。當時那老虎張著血盆大口,一下子就撲了過來,我嚇得魂飛魄散。若不是壯士您英勇無畏,出手相救,我恐怕早已命喪黃泉,成為那老虎的腹中之物了。”
說著,他眼中閃爍著感激的淚花,便不由自主地跪了下來,雙手抱拳,誠摯地說道“壯士的救命之恩,在下王景沒齒難忘!日後若有機會,定當結草銜環以報此恩!”
張善相微微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說道“不必如此,路見不平,自當拔刀相助。這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王兄不必放在心上。”
王景聽了,心中更是對張善相敬佩不已,接著問道“還未請教壯士尊姓大名?”
張善相回答道“我叫張善相。”
張善相稍微停頓了一下,似乎在努力回憶著什麼,然後又問道“我是怎麼回來的?我記得我當時……”
王景連忙解釋道“是附近的村民一起幫忙把你抬回來的。你當時傷得真是太重了,一直昏迷不醒,氣息也十分微弱,可把我們大家都嚇壞了。我們都擔心你會……好在老天爺保佑,你終於醒過來了。”
張善相聽了,心中湧起一股暖意,他的眼神變得柔和起來,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他感慨地說道“真是多謝各位了,沒想到還能遇到如此熱心善良的人。”
王景連忙擺手說道“壯士客氣了,你是我們大家的恩人。若不是你,我們商隊恐怕會遭受更大的損失,說不定還會有更多的人喪命虎口。你為了救我們,不惜受傷至此,這份恩情我們無以為報。”
張善相輕輕搖了搖頭,說道“王兄言重了。我隻是做了我應該做的事情。”
王景看著張善相,眼中滿是欽佩之色,說道“張壯士不僅武藝高強,而且品德高尚,實在是令人敬佩。”
於是王景腳步匆匆地出門查看那草藥好了沒有。
屋內,張善相獨自躺在略顯破舊的簡陋床上,他的雙眼空洞無神,目光不自覺地落在自己的左臂上,卻發現那裡依舊是一片觸目驚心的血肉模糊景象。那猙獰的傷口,像是一張咧開的血盆大口,仿佛在無情地嘲笑著他此刻的無力與脆弱。
他咬了咬牙,額頭上青筋暴起,再次試圖用力,想讓左臂能夠聽從自己的使喚。他的手指緊緊握拳,用儘全身的力氣,然而無論他如何努力,那隻曾經充滿力量、能夠揮舞著刀劍闖蕩江湖的手臂,卻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依舊紋絲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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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深深的憂傷如同洶湧的潮水般不可遏製地湧上他的心頭。他的眼神變得黯淡無光,仿佛那原本燃燒著的希望之火已經被無情地撲滅。眉頭緊鎖,臉上寫滿了無奈和絕望,那是一種對命運的不甘和對現實的無力感。
他不禁想起自己曾經持雙槍天涯的豪情壯誌,那時的他意氣風發,心懷夢想,渴望憑借自己的武藝在這江湖中闖出一番名堂。他可以在山林間自由穿梭,與強敵過招而不落下風,他以為自己的人生會一直這樣充滿熱血和激情。
可如今,卻連一隻手臂都無法掌控,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覺得自己仿佛從雲端一下子跌入了深淵。未來的路該如何走下去?他像是一個迷失在黑暗中的孩子,找不到方向,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之中。他的心中充滿了恐懼,害怕自己會從此成為一個廢人,再也無法實現自己的夢想,再也無法回到曾經那個自由自在的自己。
張善相呆呆地望著屋頂,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卻倔強地不肯落下。他知道,此刻的自己不能軟弱,可是那無儘的憂傷卻如影隨形,怎麼也揮之不去……
此時王景輕手輕腳地端著草藥進來,剛一踏入屋內,就瞧見張善相靜靜地躺在床上,眼角掛著淚水,嘴唇微微翕動,似乎在喃喃自語著什麼。他的心猛地一揪,急忙加快腳步走到床邊。
王景滿臉愧疚地凝視著張善相,眼中滿是自責與心疼,聲音低沉而沙啞地說道“張壯士,這一切都怪我啊,若不是為了救我們,你也不會遭此大難,受這麼重的傷。”
張善相緩緩地搖了搖頭,嘴角勉強扯出一個苦澀的笑容,輕聲說道“王兄,莫要這般說。一條左臂而已,能換來大家安然無恙,已然值得了。”
王景深深地歎了口氣,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堅定,說道“張壯士,你真是個頂天立地的好人。我已經請了大夫來,大夫說你的左臂總算是保住了,可是……”他微微停頓了一下,似乎在艱難地組織著措辭,然後才繼續說道“可是以後恐怕使不上力氣了。”
張善相聽到這個消息,眼神略微黯淡了一下,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微笑著說道“無妨,能保住這條命,我已心滿意足了。”
王景看著張善相如此豁達灑脫,心中愈發感動不已。他目光誠懇地說道“張壯士,你隻管安心養傷,其他的都交給我。我一定會儘我所能,讓你儘快好起來的。”
張善相感激地看著王景,說道“王兄,你的大恩大德,我沒齒難忘。日後若有機會,我定當加倍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