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文竹接到了一通來自h市的電話。
她當時正在民政局的大樓梯前跟拍一對領證的新人。
正拍這個鏡頭需要借用民政局的背景牆。
電話掛斷,她繼續指導新人擺動作,對著他們按下快門,拍好後迅速給後麵的新人騰地方。
文竹前幾次發現民政局開始出現一些其他攝影師的身影,回去將此事說給葉如聽,葉如表示文竹的市場壟斷時代終結了。
文竹覺得領證跟拍成為新的風尚了,說不定哪天還有個離婚跟拍。
“文竹。”背著相機的男人衝文竹打了個招呼。
有點眼熟,文竹打量著麵前的男人,看到他的相機後想起來了。
和自己一樣的5d3,被他配了個迷彩肩帶。
是一起去安河拍過婚禮的攝影師之一。
好像姓……張。
“小張。”文竹叫道,“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小張從口袋掏出一包煙,還是新的,大概是今天的新人給的。
他熟練地撕開封條,遞了一根給文竹。
文竹擺了擺手,“謝謝。”
“戒了?”小張問。
文竹說是的。
兩人都是帶著工作出來的,沒多餘的時間寒暄。匆匆道了彆。
拍攝結束,文竹在路口又一次碰到了小張。
他開一輛白色悅動,車身印著“圖途影像”的字樣。
這是他們工作室的名字。
文竹之所以確定,是因為小張和老吳的微信名前綴就是這個。
小張從車窗裡探出頭“去哪裡?我送你。”
文竹禮貌拒絕。
“布衣巷嗎?”小張記得第一次見文竹就在布衣巷巷子口,“我們順路。”
紅燈變綠,排在後麵的汽車瘋狂鳴笛催促。
有人搖下車窗,衝著前麵大聲喊“走不走啊?!占著茅坑不拉屎,腦子有坑嗎?”
文竹覺得自己快被那些人的眼刀看成篩子了。
再看小張,似乎有意讓自己為難妥協。
偏偏文竹不吃這一套。
她直接走了。
沒指著小張的鼻子罵幾句是她看在合作過的份上。
小張望著後視鏡裡那個越走越遠的身影,心裡堵得慌。
文竹往南走到下一個路口,在花十幾塊錢打個車和走回去之間選了打車。
她可是馬上就有一筆巨款入賬的有錢人了。
是的,她剛剛接到的電話是之前那個大賽組委會來的通知電話。
一想到這裡,剛剛路口那點小插曲便算不得什麼了。
此時,她才有時間任由喜悅充盈的胸腔,爬上她的眼角眉梢。
“美女,這麼開心啊?撿到錢啦?”出租車師傅是個愛嘮嗑的大叔。
“是的啊。”文竹笑著接了一嘴。
還撿了不少呢。
組委會通知說她的那組《新舊之間》拿了一等獎,足足2萬元的獎金,按照她月入3000的目標,一下子完成了全年6個多月的kpi。能不高興嘛?
師傅是個愛接話的“真的呀?在哪撿的?跟叔講下,叔也去撿兩張。”
文竹提醒“大叔,你要不還是先問我去哪吧?”
“哎呀,你看我,光顧著跟美女聊天了。那你去哪?”
文竹說“布衣巷。”
大叔又有話頭了,“布衣巷可是咱們安城的老巷子呢。傳說啊……”
“大叔,前麵美食街下吧。”
“怎麼了?不是說去布衣巷嗎?”
“我吃個飯。”
“好的,6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