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島寫,你沒有如期歸來,而這正是離彆的意義。
文竹遲遲沒有返回安城,隻能說明她在h市更如魚得水,那裡或許是比安城更適合她的去處。
想到這裡,趙曜覺得自己確實沒什麼資格計較。
對文竹的一次次爽約,他從一開始的失望揪心,漸漸演變成了疲憊。
在疲憊之餘,他發現自己連計較都顯得無名無分、不合時宜。
兩人之間的那場爭吵看似是話趕話,一不小心咬了舌頭,但究其緣由,根源在於二人確實什麼也不是。
一切隻是他的一廂情願。
那場爭吵發生後,他漸漸看清了一些,他嘗試著勸自己接受。
但光是這樣想,就讓他有些失魂落魄。
趙文潔發現兒子又恢複了從前的散漫頹廢是在距離寒假還有一周時。
這天晚上,她試圖和趙曜聊一聊。
“趙曜,你們還有一周考試吧?”
“嗯。”
“學習很累吧?”
“還好。”趙曜抬頭看趙文潔。
這問句一般的媽媽問兒子不奇怪,但從趙文潔嘴裡說出來很奇怪。
她從前會關心趙曜飛得高不高累不累,而在安城這幾年,她已經不關心關於飛翔的事情,隻是偶爾會想起來自己是個母親,會依葫蘆畫瓢地叮囑幾句。
這種問句,大概也是從哪位賢妻良母那模仿來的。
趙文潔不知道趙曜的想法,繼續表達,“我看你忙得最近都不怎麼刮你的胡子了,還是拾掇拾掇,看著精神點。”
“好。晚上就刮。”
“寒假有一個月假嗎?”
“沒有,提前一個禮拜補課。”趙曜把今天收到的學校通知重複了一遍。
“你要不要回南遠過年?你奶奶讓我勸你回去過年。”趙文潔長籲一口氣,終於說出來了。
趙曜的反應沒有想象中那麼大,他隻是清楚地表達了不想去。
沒有說原因,也沒有抱怨什麼。
趙文潔想了想,乘勝追擊,“這個由你自己定,不過我春節那幾天要去一趟,你一個人在家我也不是不放心,就是怕你心裡不舒服。”她挑明中心思想,“你有什麼想法要說出來。”
“沒什麼想法。”
趙曜說的是實話。
他又恢複到那種什麼都提不起勁,什麼都不喜歡也什麼都可以接受,都無所謂的心態了。
趙文潔見他這副逆來順受卻又不屑一顧的態度,說不清自己是心疼多一些還是生氣多一些。
“你是不是還在為當時回安城的事埋怨我?”她覺得是。
但趙曜否定了。
“多少年了。沒什麼埋怨的,安城也好,南遠也罷,沒什麼區彆。”
趙文潔找到了契機,趁機鑽了個空子,“那你要不要去國外?”
此話一出,趙曜再次望向自己的媽媽,眼神裡是滿滿的探究。
這不是一時興起說的話。
趙文潔想了想,斟酌著措辭,“你這幾年成績一般,參加國內高考也沒太多好的選擇,乾脆出國吧。你以前不是說想去英國嗎?”
趙文潔早就斷了望子成龍的念頭,安城有多少人奮鬥一輩子也夠不到她現在的生活水平,她對趙曜的要求從幾年前開始就變成了活著就好。
對此,趙曜心知肚明。
他有個猜測,“林嶼要死了?”
直截了當,一針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