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臘月二十八了,安河鎮的年味很濃。
摔炮的劈啪聲、小孩們追逐打鬨的嬉戲聲以及汽車的鳴笛聲頻頻傳來,文竹簡單洗漱了一番,套上“村服”出門覓食。
陽光暖融融地照在身上,文竹覺得神清氣爽。
冬日的每一個晴天都值得鳴炮慶祝。
正這麼想著呢,一個摔炮在文竹腳邊炸開。
文竹嚇了一大跳。
看見馬路對麵那幾個捂嘴偷笑的小孩後,文竹長腿邁開,逮了個胖墩墩的小男孩。
“瑞瑞,這是你送給我的大禮嗎?”
文竹單手勾著小男孩的脖子,氣勢唬人,力卻不大。
文竹認識小孩,小孩卻不太記得文竹了,嚇得拚命叫外援“奶奶!媽媽!”
一個婦人正在自家樓頂曬香腸臘肉,聞言探出頭看向樓下。
“竹子!回來啦?”
婦人的聲音從樓頂傳來,文竹笑著仰頭,“是的呀,姣姣姐。”
“哎喲,竹子回來了。”佝僂著背的老婦人從大門裡走出,打起了招呼,“我說怎麼昨天晚上聽到你房子那邊有動靜呢?原來真是你回來了。”
文竹鬆開禁錮小胖孩的人,笑著叫人,“是的李奶奶,我回來了。”
小孩一把躥回自己奶奶身後,探著身子好奇打量文竹。
“瑞瑞,這是文竹姐姐,叫姐姐。”老婦人拉出大孫子,讓他叫人。
“哎喲我的媽呀。”方才在樓頂的婦人,擦著手出來了,“人家文竹叫我姐姐,你讓瑞瑞叫她姐姐,這不是亂了輩分了嘛。”又拍了拍兒子的頭,“叫阿姨。”
“是是是,是我糊塗了。”老婦人尷尬笑笑,“是該叫阿姨。”
“阿姨。”小男孩怯生生的聲音傳來。
文竹笑著摸了一把他的臉,“真乖。”
“朱明瑞,來玩摔炮咯。”
小夥伴一聲招呼,小胖孩風一樣地躥走了。
劈啪嘣嘣的鞭炮聲,再度此起彼伏。
皎皎姐拉著文竹噓寒問暖,聽說文竹就在安河過年,忙邀請文竹年三十來自己家裡吃飯。
文竹自然是拒絕的。
雖說兩家這些年都對門而住,但她畢竟是個外人。彆人一家團聚的日子,她去湊什麼熱鬨。
“不用了,我也有可能去我媽那邊過年。”文竹找了個最合理的借口。
小胖孩玩完摔炮,又躥回自己媽媽身邊,試探著看文竹。
麵前的大姐姐穿著和媽媽差不多的冬季加厚套裝,媽媽的是粉色,這個姐姐的是紫色。
明明他更喜歡粉色,還是覺得姐姐穿這一身更好看。
她的個子那麼高,頭發那麼長,臉白白淨淨,笑起來的時候特彆好看。
瑞瑞從頭到腳打量了文竹好幾遍,最後將視線定格在文竹單肩背著的相機上。
文竹注意到他的視線,舉起相機問道“要拍照嗎?”
瑞瑞昂首挺胸,脆生生道“要!”
於是,文竹給瑞瑞、皎皎姐還有李奶奶以及其他幾個鄰居家的小孩都拍了照。
道彆的時候,瑞瑞從口袋裡抓了兩顆糖,塞進文竹的手心。
文竹笑逐顏開,當著瑞瑞的麵剝了一顆塞進嘴裡。
“好甜哦。”她笑著摸了摸瑞瑞的頭。
瑞瑞羞赧地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