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退開半步,定睛看了眼門牌後再次迎上前,“這是文雄家嗎?”
這是一個趙曜並不熟悉,但不久前剛聽過的名字。
他蹙了蹙眉,答道,“這裡是文竹家。”
“那就是了。”婦人抿唇淡淡一笑,轉身提起地上那些禮盒,朝趙曜這邊伸過來,“這些東西是我們的一點心意。聽說金裁縫今年也過世了,我們一直在外地,也沒時間來送一程,希望文雄的女兒彆太介意。”
趙曜一知半解地聽完這些話,不明白來人到底是何身份,有何目的。
他扶著門邊的手向前伸過去,準備先接過禮盒。
接之前,他先問了問來人的身份,
“請問您怎麼稱呼?文竹暫時出去了,她一會兒回來我怎麼轉告?”
婦人長歎一口氣,眼裡竟簌簌地落下淚來。
趙曜有些手足無措,本欲接禮盒的手慌忙垂落下來,轉身抽了些紙巾遞給婦人。
“造孽哦。”
婦人剛開了個腔,電瓶車上的年輕女孩便不耐煩地開了口“媽,你又哭什麼嘛?”
女孩這才抬頭掃了一眼趙曜,眼裡閃過一抹驚豔。
她從車上下來,將婦人手中的禮盒徑直放至屋內八仙桌旁。
經過趙曜身邊時,她隨意開口,“我們是秦永祥的老婆和女兒,你是這家的什麼人?”
“我……”
“你們又來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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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曜剛起了個話頭,便被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
文竹怒氣衝衝地從樓梯上下來,拎起桌邊的禮盒就往門外扔。
“姑娘啊……”婦人看到文竹,眼中的淚意更甚。
“我們說過很多次了,你們不要再來了。”文竹打斷婦人的話,將人推搡著往門外驅逐。
趙曜靜靜立在一旁,觀察著麵前的局勢。
年輕女孩似乎扶住自己母親,小聲嘟噥道,“我說不用來吧,非要來。”
婦人掙脫女兒的手,轉身做了一個讓趙曜目瞪口呆的動作。
這個中年女人,竟直直地跪在了文竹麵前。
“媽,你這是做什麼呀?”女孩的反應很大,拽著婦人的胳膊想把人拉起來,“你跪什麼呀?”
過去的10年,文竹旁觀過不止10次這樣的場麵,而今天是第一次,由她獨自一人,赤裸裸承受婦人膝蓋之下的力量。
文竹承受不了。
她剛才的那些操作無非是依樣畫葫蘆,重複著李鳳英當初的舉動。
李鳳英可以對另一個人的跪倒熟視無睹、無動於衷,隻是自顧自吃著飯或是踩著縫紉機。
但文竹不行,她無法做到李鳳英那般地步。
“你……你起來吧。”文竹的聲音有些顫抖,表情卻依然冷峻,“彆跪著,跪著也沒用。”
“姑娘啊,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啊。”婦人從抽噎變成了嚎啕大哭,她伸手想要抓住文竹的手。
突如其來的觸碰讓文竹如臨大敵,她猛地甩開手,後退一步。
她的身後,是八仙桌的桌角,在撞上去前,一雙手擋在了她身後。
文竹落在一個溫暖而柔和的懷抱裡,像四處逃竄的驚鳥,尋到了一處安全的棲息之地。
她貼著趙曜的手臂內側,穩了穩心神,對年輕女孩說“讓你媽媽走吧,以後也不用再來了。”
女孩伸手去拉自己母親,卻被婦人一把拂掉。
她繼續對文竹哭號“當年是我非要老秦開車出門,如果早知道會撞到人,我肯定不會讓他出那個門。”
趙曜感覺懷裡的人在顫抖,他摟著她後背的手微微加重了力道,另一隻手輕輕撫摸著文竹的胳膊,試圖紓解她的不安。
婦人說話時用的安河方言,安河方言和安城城區方言區彆不大,但因為婦人情緒激動,他無法清楚聽懂每一次字詞,但關鍵字句被他捕捉到了。
比如“車”,比如“撞到人”。
所以……
趙曜心裡勾勒出一部分情境。
如果是意外肇事,按要求賠償即可。
為什麼婦人和文竹的情緒都如此激動?
趙曜垂眸觀察文竹,她緊緊咬著下唇,眼眶裡有淚水在打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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