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竹重回咖啡店,找店員要回自己的充電器。
電源指示燈已經變成綠色,表示電已充滿。
“直接拔就行了嗎?”愛臉紅的小哥多問了一嘴。
“不行。”文竹一本正經,小哥觸上插頭的手猛地一頓,驚慌失措地望向文竹。
卻見文竹露出唇邊的兩個梨渦,眉眼彎彎道“拔之前要先跟充電器打個招呼,‘你好,我要拔你咯’,要這樣說。”
小哥後知後覺,發現文竹在同自己開玩笑。
他麵帶羞赧,卻沒有半分遲疑地拔了充電器,將其遞給文竹。
“謝謝。”文竹接過充電器。
轉身時,她發現充電器下麵附帶著一張便簽。
一串電話號碼。
文竹不動聲色收了充電器和便簽,轉身前往與客戶約定的地點。
拍完小情侶的寫真,夜色正濃。
抱著花束的情侶隨處可見,文竹避開人群走向最近的地鐵站。
繁華商業區的街燈璀璨炫目,連天邊的月都黯然失色。文竹舉起相機,拍了一張月亮。
對準月亮的鏡頭很快平移向下,焦距拉得近,透過取景框,文竹在眨眼的一瞬感覺自己看見了趙曜。
她迅速離開取景框,試圖用肉眼尋找。
一個人隱入人群,似一滴水融入大海。文竹遍尋無果,不得不再次舉起相機。
她將相機當望遠鏡使用,掃過人群,尋找那張熟悉臉,終無所獲。
最後,她頹然地收了相機,拿出手機給趙曜發了條消息。
——剛剛好像看到你了。
趙曜的電話很快撥過來,文竹沒有半分遲疑,接了電話。
“喂。怎麼了?”
“想你了。”趙曜說。
那聲音分明是從電話裡傳來的,文竹卻聽見了手機之外的另一個聲音。
——在她身後的那個聲音。
文竹艱難地轉頭,仿佛曆經了一個世紀,才完成了扭頭的動作。
入目是一個全副武裝的男子,帽簷在他臉上投下大片的陰影,口罩遮擋了他大半張臉,但在光與影的交界處,那雙漆黑深邃的眼睛卻有著文竹再熟悉不過的形狀。
一個燦爛的笑意綻放在文竹唇邊,同一時間,那雙眼睛也噙滿了笑意。
在這個濃情蜜意的節日,大街上相擁的情侶並不稀奇,他們隻是眾多情侶裡普通的一對。
兩人緊緊相擁,直到彼此的氣息占據全部的感官,每一根神經都徜徉在久彆重逢的喜悅裡。
擁抱過後,兩人牽手尋了空曠的地方站定。
“你怎麼打扮成這樣?”文竹掃過他麵上的裝備,調侃道,“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麼大明星在幽會情人?”
纖細修長的手指覆上他的耳廓,文竹伸手摘掉了他的口罩。
口罩下是那張多日不見的臉,俊美依舊。少年人新陳代謝旺盛,唇邊的傷口已微不可見,僅剩一小塊青紫,但他的皮膚太白,那一小塊青紫因此格外礙眼。
“這是怎麼弄的?”文竹撫上那塊痕跡。
趙曜亮出一個笑,眉眼裡流轉著生動的波光,“這麼點磕碰你都能發現,這麼大的夾板你問都不問。”說著,趙曜做了個舉手的動作,眼裡含著揶揄,“不愧是大攝影師。”
“誰讓我就喜歡你這張臉呢?”文竹照單全收,順勢用大拇指指腹描摹著他的眉眼,“你可得保護好你這張臉。”
“那行,”趙曜說,“我一會兒就去給它上個保險。”
話音剛落,兩人相視而笑,璀璨的街景為兩人的雙眸染上熠熠光彩。
文竹踮起腳,在他唇上落下快速的一吻。